翌日,是皇帝入皇陵為安的日子,此時,群臣皆身披縞素,目送皇帝入皇陵。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肅穆,面色悲慟,但其中有多少人只是裝模作樣就不得而知了。
景兮帶著兩個弟弟,站在人群中央,神色嚴肅。
皇帝入皇陵是大事,京城眾多官員都在場,皇帝的駕崩極其突然,太子蕭以琛並未向外公佈死因,許多人心中有所猜測,其中不乏一些心思相左的官員心中陰暗的認為皇帝的死與太子殿下有關,皆認為太子殿下嗜殺成性,此下不過是為了力壓眾位皇子登繼大統。
而部分人心中卻是認為這是皇室宗親的陰謀,眼下西北邊境戰爭並未結束,夏國之君卻突然死亡,想讓人不多想都難。
人群前方,是身披白色素裳的太子以及眾位皇室公主等人,在他們一側,還有後宮的嬪妃,顯然也是身著素衣,渾身素淨,皆顏面低泣。
只見二皇子面色悲慼,顯然對於皇上的逝世感到極為傷心,反觀太子,卻是一臉嚴肅地望著皇帝的棺塚被送入皇陵,至於他身側的三皇子,眼眶微紅。
眾臣低頭默哀。
此情此景,看似平靜肅穆,可是蕭以琛卻是知道,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
幾日前,東宮。
“殿下,所有玄衣衛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待命。”
黑暗中,一人身著黑色勁裝,彷彿隱匿在黑暗之中,這人正是玄衣衛之首,玄冥。
只見他面色嚴肅,一臉恭敬地站在太子蕭以琛面前道。
“孤知道了。”
蕭以琛點點頭,視線透過黑夜飄向遠方,心中的憤怒已經到達最高點。
這些年來,父皇一直在彌補他與阿澤,只是自己一直記恨於他,記恨他的緣故,害得母后鬱鬱寡歡,害得母后命喪妖妃之手,他恨,自己羽翼未豐,未能手刃妖妃,替母后報仇。
這足足十五年,他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力求將妖妃的家族連根拔起,連帶那些迫害過他們兄弟二人的劊子手。
對於父皇予他們的呵護與彌補,他從未重視,心中始終含著一種怨恨。
即便是他的親弟弟阿澤,也跟他抱著同樣的心思。
可是他的怨恨,突然在得知父皇將不存於世時,轟然散去。
猶記得一個多月前,父皇纏綿病榻,那一刻,心中的憤恨突然間就消散了,慶幸有了兮兮,診治出了父皇的病因。
可是這個結果卻是讓他更為憤怒了。
父皇如此,概因中了那奸妃的毒手,那人膽大包天,常年迫害他們兄弟二人便罷了,如今竟還把手段伸到他父皇身上,甚至惡毒地給父皇下了噬心蠱。
當真是最毒婦人心。
本以為兮兮替父皇解了蠱之後,能逐漸好轉,只
是未曾想,那人竟然敢弒君!
沒錯,當今皇帝之所以突然駕崩,並不是自然死亡,也非疾病難醫,而是被人暗殺。
說來可笑,他自詡將皇宮守衛得密不透風,可到頭來,卻是宮裡的人下了毒手。只是沒想到,那人竟是那妖妃的眼目。
可恨他從未懷疑過陳忠。可最終父皇卻死於陳忠之手,那個宮廷總管,父皇信任的老臣。
霎時間,他又失去了一個至親。從今以後,他與阿澤,都失去了……
最後,陳忠的下場很慘,可是再多的酷刑,也救不回父皇了……
在他與阿澤終於原諒父皇的時候,卻永遠地失去了父皇……
……
皇帝入皇陵之後,現場依舊一片寂靜,而在這時,卻見得一人走上前,神色高深莫測,望著眼前的眾位皇子。
“皇叔,您這是幹什麼?”
二皇子看著走上前方的齊王突然問道,在場眾臣皆是不明所以地看著,不知道齊王此舉何意。
在場的人中,蕭以琛心中悲嘆,來了!隨即堅定了內心的思想,今日父皇入皇陵為安的日子,他不允許任何有心之人打攪,他早已有所預料,只是當真走到這一幕時,內心還是不可避免的一抽。
那皇位,果真如此誘人麼?手足相殘,皇權傾軋,甚至不惜私通敵國,坑害忠臣,如今,便是連讓父皇安然離去都不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