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
痛苦的馬蹄聲夾雜著新柳等人的驚呼聲還有小孩的哭聲,現場人仰馬翻,雜亂無章。
“郡主,您怎麼樣?是奴婢的錯。”新柳與冬梅帶著哭腔扶起景兮,還有被景兮抱著的小孩。
身旁躺著的是方才顧毅一劍挑翻了的馬匹,鮮血漸射,還有旁邊幾步遠處被馬兒吃痛甩下馬背的姑娘。
還沒待景兮說話,便見一雍容華貴的婦人急匆匆上前,將小孩抱進懷裡安撫道:“娘在,安安乖,沒事了沒事了,娘在呢。”
那婦人身著綾羅綢緞,氣度不凡,想來家室不錯,然而此時卻一臉焦急地抱著懷裡的名叫安安的小男孩一直安撫著。
旁邊被甩出去的姑娘約摸十二三歲,一身淺紫色華服此刻經過方才一番險事,已經沾上了灰塵,髮髻凌亂,臉上帶著險象逃生的驚懼與痛苦之色,掙扎著起身走到景兮跟前。
“你幹嘛?郡主,屬下保護你。”江武本就駕著馬車跟在景兮身後,方才見狀立即棄了馬車飛身擋在景兮身前,抽出劍抵著那淺紫衫姑娘,一臉厲色帶著氣憤,忿忿地盯著她,大有但凡她有一絲對郡主不利便要動手之意。
就連顧毅也是一臉冷漠氣憤地看著她,提著的劍上因為挑了馬兒劍身染血,此時正不斷往下滴著血。
幾人將景兮團團保護起來。
那姑娘一聽“郡主”二字,忍著痛意,下跪行禮,“裴歡叩見郡主,請郡主恕罪。”
就連剛失而復得的婦人也立即拉著安安下跪,“郡主。多謝郡主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妾身銘感五內。安安,快,快謝謝郡主。”
周圍百姓見狀,剛還在替景兮與小孩擔心立即慌忙下跪,“草民叩見郡主。”
景兮拍了拍手,看了一眼周圍,尤其多看了一眼紫衫姑娘與小男孩,沉聲道:“都起來吧。”隨後又對著那婦人道:“夫人不必言謝,舉手之勞。”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那婦人帶著小男孩安安連連謝恩。
“你是何人?”景兮看著那剛剛起身的紫衫姑娘。
“啟稟郡主,我是裴國候的三小姐裴歡,我不是故意在街上縱馬的,實在是馬兒驚了,剛剛不受控制一直往前跑著,這才……”許是經歷了這一禍事,裴歡有些慌亂,臉上驚懼之色不假。
景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只剩微弱呼吸的馬兒,秀氣的鼻子動了動,像是明白了什麼。
隨後道:“我知你說的實話,所以才沒怪你。”景兮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馬蹄聲,原是方才有個百姓見出了事,立即去京兆府衙報官了。
來人正
是京兆府尹謝俊,身後跟著幾個衙役,隨後還有幾個護衛小姐直本裴歡身前,看樣子應該是裴歡的貼身丫鬟和護衛。
“下官謝俊見過郡主。”謝謝四十左右的年紀,便做到了京兆府尹的位子上,能力自是過人,前不久的國宴便有他一席,是已,他自是曉得眼前這小姑娘就是昭寧郡主,還有裴府小姐。謝俊頓覺頭疼,完了,這事處理不好可就完了。
“起來吧。”景兮揮手,語氣沉穩,不見驚慌,雖然才幾歲,但謝俊一眼便知眼前的昭寧郡主膽色過人,一顆赤子之心,不然也不會救人了。
“郡主,你受傷了?”一聲驚呼,新柳這才瞧見自家郡主手臂衣袖上的血跡,鵝黃色的袖子上點點紅梅,刺目極了。
而隨著新柳這一話落,周圍人心裡頓時慌了起來,這郡主沒事還好,可這如今都受傷了,完了。
完了。
無論是那婦人,還是裴歡,還是謝俊,以及新柳顧毅等人此刻都慌了神,如今天下人誰人不曉戰神榮王極疼愛郡主,可此時郡主在他們眼皮底下受傷,眾人心裡一緊。
“沒事,就是剛剛救人的時候不小心刮到了。”景兮稍微皺了一下眉,剛剛急著救人,忘了自己這具身體才六歲,哪怕自己武功厲害,可是身子矮小再加上要護著小孩,這才不小心被旁邊的東西刮到手腕。
“郡主……”
裴歡與那婦人還有謝俊的聲音同時響起,景兮對這點小傷不甚在意,孩子安全便好。隨即道:“小傷,謝大人,將這裡收拾一番恢復原樣即可。”
“至於裴歡,我知你不是故意,我便不問罪了,你賠償這些被撞翻的商販以及誤傷的百姓即可,還有,自己長點心。”
說著,景兮瞥了一眼那馬兒,暗含深意。
而裴歡也並非蠢人,深宅大院哪有幾個心思單純之人?立刻道謝,吩咐趕來的丫鬟護衛一路賠償那些商販百姓等等。
內心對郡主的不計較以及提示感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