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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是經過媒人介紹的,那個年代嘛,可不就是那樣。本來,我挺不願意的,因為聽人說她耳朵不太好使,是那種有殘疾的人。”
“嘿,我還嫌棄人家呢,當時的我啥都沒有,家裡時常揭不開鍋,有上頓沒下頓,還不思上進,偷搶拐騙......”大叔陷入了回憶,對著冉雄幾人說著,也不管別人聽不聽。
“就這樣,我們還是結了婚。哈哈,我那時候哪裡是想結婚,只是想娶個婆娘回來種地罷了。真是不學好,我那時候又開始了酗酒、賭博,輸了打她,醉了打她,心情不好也打她,是怎樣的混賬啊。”大叔說著,不禁流下了眼淚。
“爛人,又談什麼夢想呢?”
“但她始終是那個,天冷了會幫我加衣,會做好飯等我回家,會比劃著手勢笑嘻嘻逗樂的老婆,十幾年,嘿。後來啊,生活總算是有了起色,可是,可是為什麼偏偏有了這該死的末世!”
“原來,我嘴上說著厭煩,卻像她一樣愛的用心!她被咬了,變了,我恨自己如此害怕孤獨,恨自己如此害怕絕望!刻骨銘心,來日方長,我做到的是什麼?”
“那天她害怕極了,我也害怕極了,可哪怕她變了,我又怎麼忍心殺了她?殺了這個,我的親人,我生命中唯一的老婆!看著她,我痛苦,明明在眼前卻感覺天各一方。”
“原來,我愛她,從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不深。”
“我真的捨不得她啊!真的捨不得......”
大叔始終是在哭著,講完後又變成嚎啕大哭。
冉雄從兜裡拿出了香菸,給大叔點上一支,問道:“你有什麼是需要我們做的嗎?”
“嗯,請把我綁起來,再把我殺了,就挨在她旁邊,或許這樣我和她才又算兩夫妻。”大叔抽著煙,眼淚還在流,卻是笑了起來,顯然是看開了。
鄭重點頭,冉雄回道:“那你準備好了,告訴我。”
這就是末世,太陽總會在某個清晨升起,有些人卻不願意再次面對光亮了,因為沒人分享,也沒人懂你。
大概是凌晨一點吧,大叔示意冉雄進了那臥室,又徑直坐在他老婆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拿出了那早已準備好的繩子給冉雄幫他綁上。
忘記了一切,此時的大叔只是笑著對他老婆說道:“老婆,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哦,我來陪你了,感謝我們不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我愛你!”
一刀,冉雄是從背後捅穿大叔的心臟的,因為這樣才顯得大叔更加體面,更加從容。
大叔很快沒了氣,但是很開心,自始至終都是笑著的。倒是一旁的他老婆看著大叔死去,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再喊叫,不再掙扎,只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安靜的不像一個喪屍。
這算不算愛情?錯過最美的時候去愛她,卻在成為了親情後說這是一種愛。
回想起,真是辜負了,那最昂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