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沿縣縣醫院,位於河沿縣大橋往外約兩公里的地方,地勢較遠,並不在城中。
醫院修建五年有餘,是一家環境好、佔地廣的新型醫院,只是初期的口碑不怎麼樣,不是患者家屬砍死了醫生,就是醫生亂收費讓舉報,更甚至有醫生低價批發藥品的。
後來,有頭腦靈活的人看出了商機,花大價錢在醫院旁邊買了塊地建火葬場,大發死人財,一時推動了周邊一整個行業的蓬勃發展。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醫生,比如吳良這個前縣醫院主任醫師,就是其中鮮明的代表。
他年輕有為,出生端正,口碑形象俱佳,是縣醫院在一輪大刀闊斧後提拔起來的青年幹事創業模範榜樣,也是縣醫院沉痛革新後的業務骨幹代表。
只是,革新沒有多久,末世就來了。
“我們要勇於自我革命,加強自我要求,做到自我完善,形成自我改變,最終達到自我提高!”吳良站在縣醫院門口,腦海中不斷浮現新來院長的大聲咆哮。
那是一個能幹事、想幹事、在幹事的老頭,嘴裡總是說著“一切以患者出發”的話,更是親手將一幫披著白衣天使外裝的惡魔送上法庭,送進了監獄。
那之後,醫鬧少了,住院的人多了......
“吳良部長,耍帥是可以的,但是在要命的時候可不行。”冉雄拍了拍吳良的肩膀,這漢子老大不小了,怎麼還如此傷春悲秋,無法自拔。
“嘿,是是是,快兩年了,重回故地是有些回憶湧上心頭。”吳良摸了摸自己的大背頭,不小心又認真審視了一下自己的顏值。
說起來,醫生要是沒個好形象,人患者家屬看你也來氣不是?這是大家心裡都清楚的。
畢竟,誰會對一個嬌滴滴,聲音像春天的嫩芽一樣的美女護士大發雷霆?男性醫生,那不就更是了。
三百人的隊伍緩緩推進,都是荷槍實彈敢死隊人員,嚴陣以待,槍早上膛,不過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大家還是習慣用手上的大刀長矛解決問題的。
“院長!”吳良驚呆了,那縣醫院門口竟然還站著一個老頭,搖搖晃晃的,一直盯著縣醫院的行政大門陣陣出神。
老頭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鼻尖掛著的眼鏡碎了,臉上脖子上不是牙印咬痕,就是抓的道道深溝。
看來,他死前一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吳良,他是個好醫生。讓他解脫,給他仁慈吧!”冉雄示意旁邊的和尚給吳良遞上一把刀。
吳良的眼淚此刻是止不住掉下來了,在末世,好像每個人的淚腺都比較發達,一點事都能勾起心中無限的回憶,那些人、那些事,像百年樹木深深紮根。
接過了和尚手裡的長刀,吳良向冉雄點了點頭,這事應該他來,在場的也只有他來,因為這樣才不負老院長的提攜之恩,這樣才不枉老院長對他的賞識之情。
“在泥濘中倒下,你只有死的從容,才顯得尊貴而不失優雅。”吳良一步一步,顫顫巍巍向著老院長走去,嘴裡念著老院長最喜歡的句子。
老院長好像也感知到了什麼,竟轉過了身來,嘴裡流著讓人噁心的唾液,對著吳良咧開了嘴。
“嘭!”老院長的腦袋被吳良一刀劈開,傳來了瓜裂的脆響,打破了分秒的平靜。
院長喪,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