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如果不是想要投資的話,何必跟著郭保昌說方才那些話。
易青笑道:“遇見這個好的故事,我也動心啊,郭老師,這個戲我投了,但是,您得再改改。”
郭保昌聽到易青肯定的話,也是面露激動,只是改要怎麼改,他有些舉棋不定了,這個故事他已經寫了幾十年了,現在突然要讓他改。
那些事,那些人都已經刻在他的骨子裡了,怎麼改?
郭保昌是一點兒主意都沒有。
“郭老師,改名字簡單,另外就是你這個故事裡是四個房頭,咱們改成三個,反正除了您養父的那個房頭,其他的都是配角,也沒什麼主要的戲,另外就是再改改人物關係,這裡麵人物太多了,刪掉一部分,保留主要的,一些故事可以合併到一個人的身上,您再琢磨琢磨!”
這麼改動,不會破壞整體的故事結構,同樣的也避免了樂家人來興師問罪。
他們拍的畢竟是人家的老祖宗,郭保昌雖然也算是樂家人,可畢竟是領養過來的,現在這個領養的“野種”要來刨樂家人的祖墳,人家能答應才怪呢。
前世陳愷歌要拍梅蘭芳先生的故事,不是一樣也得去徵求人家梅家人的同意,否則他敢動手,有那個傻缺的,拍了霍元甲的故事,然後就被霍家人給告了。
樂家雖然不如梅蘭芳、霍元甲出名,可人家是大家族啊,真要是找麻煩的話,易青怕是也扛不住。
郭保昌沉吟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就算是用春秋筆法來寫都已經算是逆子了,再用真名,真事,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前世郭保昌是在被樂家人找上門後,動筆修改的,不過始終邁不過去心裡那道坎,一直憋了好些年,才有了後來的《大宅門》。
現在易青能說動郭保昌,倒也鬆了口氣:“郭老師,您這個故事,我既然應了,那就算是作準了,故事怎麼改,您自己說了算,我也不給您定時間了,什麼時候,您改好了,滿意了,您隨時通知我。”
能有機會參與到《大宅門》的創作,易青也很激動,這可是中國電視劇歷史上的一個標杆啊!
易青能這麼支援,郭保昌在激動之餘,也不免有些感動,起身走到了易青的面前,而後突然對著易青鞠了一躬。
“小易!我謝謝你!”
易青被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去扶:“郭老師,您這······這可真是折殺我了,可不敢這樣。”
郭保昌直起身來,擺了擺手,按著易青坐了回去,嘆了口氣,說道:“多少年啦,多少年啦,這個事一直壓在我的心裡,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現在·····現在好了,我總算是能睡一個踏實覺了,劇本的事,我抓緊時間,另外樂家人那邊如果有意見的話,你也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反正已經做了家族的“叛徒”,郭保昌也就不在乎了,他知道,如果養母現在還活著的話,肯定是不希望他將那些家族裡的事半晌熒屏的。
可這是他的一個夢,做了大半輩子的一個夢,他放不下,他想要讓人們知道百來年前,發生在那個宅門裡的人和故事。
“郭老師,沒那麼嚴重,您踏踏實實改劇本,我剛才說了,時間上,您隨意,什麼時候滿意了,您隨時可以通知我。”
“好!好!”
郭保昌還能說什麼,易青這是擺明了要將這個戲完完整整的全都交給他了。
這個時候,陳愷歌也總算是插空說了一句:“寶爺,別的我也幫不上忙,之前和張一謀見面,我們也說好了,您這個戲什麼時候拍,到時候,我們都來給您站腳助威,不管是客串演戲,還是做幕後,您隨便差使。”
陳愷歌說站腳助威,可不是一句空話,如今他們這一波人已經起來了,他的《官司》在國內上映之後,大受歡迎,張一謀連著拿了金熊和金獅,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在國際上,那也算是腕兒了,有他們參與進來,這個戲的受關注程度肯定不會低。
易青聞言笑道:“陳導,這可是您自己說的,我和郭老師可都當真了,回頭客千萬別不認帳。”
“那不能,寶爺對我們有恩,怎麼報答都不為過。”
前世,郭保昌拍《大宅門》,投資方知道了陳愷歌等人的承諾,還曾要求郭保昌把這一條加到合同裡。
不過現在是不用了,易青,比他們的腕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