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真人又要去行走江湖,找各種各樣的劍道高人拼命了。
陳樂天不用怎麼去想,也知道,以張大真人的心性,一定是把自己扔進最危險沒有退路的場合裡,磨礪劍道。
陳樂天能看出來,從某些方面來講,張大真人跟他陳樂天是一種型別的人。
都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不惜生死的貨色。
張大真人離開武當時,只有掌教大真人和陳樂天兩人送行。至於其他師兄,反正也是習慣了五師弟的遠行,所以就沒來送行。
掌教大真人和陳樂天送張大真人下山,到山腳牌匾下,張大真人對掌教大真人行禮道:“掌教師兄保重,師弟走了。”
轉過頭,又對陳樂天道:“至於樂天,你多多努力吧。”
掌教大真人道:“師弟,師兄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急躁,道心為上,道法為中,道術為下。”
“是,謹遵掌教教誨。”張越張大真人說罷,轉身離去。
背上小小的行囊,不大不小普通至極的劍。
張越自從回武當後,心一直靜不下來,很是焦躁。
這也是他遊歷一段時間便要回武當最大的原因。
走著走著,心中鬱結難以自解,便回到武當。
待道心平靜下來,達到了可以繼續遊歷的標準,然後他才會繼續啟程。
這一次在家待的時間有點偏長了,就因為回來後還是道心難以平復。
直到昨日,陳樂天一番話,讓他得了個契機,終於悟透了困擾了他十幾年的問題。道心終於再次平靜了下來。
再次踏上游歷的路,他決定旅途的第一站是江南水鄉的神劍山莊,那裡有很多青袍緩帶的少年俠客,那裡的水墨江山,適合他坐在微風中感受溼潤的劍意。
或許能從中尋找到遲遲沒有找到的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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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看著張大真人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陳樂天不禁長嘆一聲,道:“師父,張大真人活的好累。”
掌教李玄同道:“你也活的累。”
陳樂天搖搖頭道:“那不一樣,我還年輕,我沒有負擔,我不像張大真人,想以一己之力擔起武當這座座大山。”
掌教李玄同呵呵一笑,道:“你想擔起的,是天下。”
陳樂天頓時語塞,微微抬頭,看著天柱峰,陷入沉思,良久,忽然道:“大真人們個個都想擔起武當,最後很可能是誰一個人也擔不起武當,但武當最後必然就被擔起來了。”
掌教李玄同點頭道:“人人都想擔,但人人都擔不動,結果就擔起來了。這道理,不僅僅在武當,在大宋在天下都是如此。”
陳樂天道:“但這天下,想擔起點什麼的人,太少太少了,多的,是想不勞而獲的人。他們覺得所享受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甚至,還總是不滿足...”
掌教李玄同打斷陳樂天的話:“那就不是我們應該去看的人了,不看他們,不去考慮他們,將他們視之為無物,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我們還要去救他們。樂天,我希望你做一個眼看美景,也看醜惡的人,但心中裝著的天地萬物,不要去分好壞善惡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