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蔣曄正盯著那個瘦小的身影一路狂追,她當時一聽到三嬸孃留給三姐姐的玉佩丟了,腦子裡也沒想別的,就想著一定得給她找回來,一回頭就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人正回頭往自己這邊看,頓覺這人實在可疑,又生怕這麼多人一個回頭人就不見了,到時候玉佩就真的找不回來了,沒來得及多想抬腿就追了過去。
她當時只想著一定要追回玉佩,追出去了才想起來將三姐姐一個人留在那裡實在不妥,只是看看這邊,若是不追,人就散入人海再也找不到了,另一邊,大哥哥和二哥就在旁邊,肯定會發現三姐姐的,蔣曄一狠心便頭也不回地繼續追了過去。
前面那人偷了玉佩做賊心虛忍不住回頭去看,沒想到這一看竟給自己帶來了麻煩,看到有人來追自己,他撒開腿就開始狂奔,好在這條街上人擠人,後面的人沒那麼快追過來。
只是他沒想到身後這小丫頭竟這麼有毅力,追了自己一路,馬上就要到街尾了,竟然還窮追不捨。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冷了冷,這可不怪他,是她非要跟過來的,那就不要怪自己順手牽羊了。
街尾人已經沒有那麼多,蔣曄終於可以放開了追。眼看就要追上,蔣曄順手從旁邊的攤位上拿了一柄短刀,以備不時之需。對方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看著就要被追上,眼珠一轉,竄進了旁邊的小巷。
這裡是街尾,他方才竄進的是住宅區,今日上元節,人們都擠到街上看燈去了,如今正是沒有什麼人,又黑漆漆的,他以為一個小丫頭總不至於膽子這樣大,還敢跟過來。
蔣曄本不是一個膽大的人,看他跑進了小巷心中確實猶疑了一下,卻很快就又追了過去。
他手中拿著三姐姐的玉佩,今日若是讓他跑了,以後恐怕找不回來。
拐進了巷子,蔣曄生怕他再到處亂跑真的失了蹤跡,看準了前面的人,手中短刀衝著那人的小腿狠狠擲了過去,短刀精準地打在他的腿上,前面那人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趴在地上。
蔣曄立馬飛身而起,將人踹倒在了地上,輕鬆地拍了拍手掌,冷聲道:“把我三姐姐的玉佩還給我。”
趴在地上這人大約也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還會點功夫,此刻正被踩在腳下,卻還想抵賴,裝糊塗道:‘姑娘說什麼呢?我怎麼知道什麼玉佩,你快放開我。”
蔣曄一聽他不肯認,眼睛輕輕一轉,伸手撿過掉在地上的短刀,拿在手上一掂,直接狠狠插在了他面前的地上,刀就落在離他的臉不到一寸的地方,狠狠威脅道:“還敢狡辯,再不拿出來,我剁了你的手。”她生平第一次這樣威脅人,氣勢倒是還足。
她這一下倒似乎真的嚇到了腳下這人,只聽他哭喊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拿你的玉佩了,你不要冤枉好人,我告訴你,我要去官府告你。”
賊喊捉賊,蔣曄被氣得冷笑了一聲,抬手拔起地上的短刀,亮出了刀鋒貼在他的臉上說道:“好啊,你一個賊還敢去官府,那我現在便押你去官府。不過,在送你去見官之前,我先剁了你的手。”她說著便手握短刀衝著他的手插過去。
“等等,等等。”在刀真的砍在他的手上之前,他果然求饒了。方才蔣曄刀未出鞘,他便以為她不過是虛張聲勢,哪想她竟真的打算砍自己的手,連忙求饒道:“我給,我給,玉佩在我懷裡,我這就還給你。”
蔣曄看他求饒便將刀收回了手中,她自然並沒打算真的砍他的手,若是他不及時喊求饒,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好在沒有認錯人,確實是他偷了三姐姐的玉佩。
蔣曄鬆開了他,看著他起身,哆哆嗦嗦地伸手從懷裡掏東西,接著往她臉上一扔。
蔣曄怕他隨手亂扔把三姐姐的玉佩摔壞了,急忙上前去接,誰知對面之人衝蔣曄扔出的竟是一把石灰粉。
蔣曄毫無防備,迎著石灰粉而上,猝不及防被迷了眼睛,又怕這人跑了,三姐姐的玉佩便找不回來了,剛強撐著要睜開眼睛,方一睜開眼睛便覺得一陣刺痛。
蔣曄不敢大意,只好連忙閉上眼睛,伸手去擋外面這些石灰粉,心中卻萬分著急,只怕人必定要跑了,三姐姐的玉佩可怎麼辦。是以此刻她雖狼狽,卻還是惡狠狠地喊道:“你不許跑,竟敢暗算我,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姑娘,教訓我?”那人看她此刻連眼睛都睜不開,早已不再怕她,搖晃著身軀走到她面前低下頭來看了看,倒還算是個美人兒,沒想到自己偷個玉佩還能白撿這麼大一個便宜,譏笑道:“我勸你老老實實跟我走,不然待會兒受苦可別怪我。”那人雖覺得她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威懾力,卻在湊近看了一眼後,又警惕地後退了半步拉開少許距離。
方才她太過大意,一把石灰迎面撒來,她半點防備也沒有,此刻眼睛又痛又癢,心想不會真的要瞎了吧,又聽到對方陰森森的話,便開始慌張起來,心裡也沒了底,連說話都帶了顫音,胡亂指著對方喊道:“你要幹嘛?我告訴你,我爹爹可是定遠侯,你敢傷我一根汗毛,定遠侯府要你的命。”她方才膽子倒是大,不過是仗著自己會點功夫,但畢竟是個小姑娘,哪裡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又被迷了眼睛,武功也施展不出,被他一嚇自然就慌了,這種時候本能地想到搬出定遠侯府嚇唬對方,希望他聽到這個名號能立馬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