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藥思慮了番,才小心答道:“有些疲懶,心性急燥易怒,還有些……有些好色。”心裡想著楊念剛才在她胸脯上狠狠剜得兩眼,香腮有些泛紅。
“恩,性子卻是急燥了些,還有些自卑偏激,這就是所謂的黑甲後裔、周掌櫃口中年輕輩第一人?要就是隻如此程度,可是讓我有些失望。”此刻的胡天倫卻是沒有半分採藥口中所謂的性子高傲、少不更事,反而更像個隱在暗中的成熟獵手,冷靜狡猾,謀定而後動。
“算了,人也看過了,先安頓下來吧!採藥,你說上回那叫綵衣的女子宅子可要去看看?”
“那還要看少主意思。”
“那就去看看吧,這後營集人都是些一根筋的,難得有人肯賣。”
……
“五香面片湯”,時近正午,店裡照例人聲鼎沸,由於油水足,價錢便宜,來這找吃食的都是些下里巴人,就別指望能有多安靜。
柳絮看著店裡熱鬧情形,看著三同三人忙的手忙腳亂,露出了幾分笑容,她倒不是缺錢,而就是喜歡這煙火氣,她原本並不是這後營集人,家裡遭了災,逃難路上妙兒他爹和大兒就沒熬過來,活生生地餓死了,反倒是她帶著還在肚子裡的柳妙兒娘倆卻挺到了後營集,活了命!
從那以後,就落下這毛病,不肯餓肚子,也見不得人餓肚子,她覺得現在生活挺好,女兒有個好歸宿,小念那性子看著溫和懶散,可心裡卻是個疼人得,誰要是想著他好欺負,呵呵!自己就打理著這門營生,不閒著人,能幫著人,挺好!
三同這時捧著把黃澄澄的銅銖過來,操著還太熟的官話:“張櫃的,這八號桌。”
“是掌櫃,不是張櫃。”柳絮笑著糾正三同的官話,邊接過了錢。
這時,櫃檯前來了位衣著鮮豔的美豔婦人,風風火火地叫道:“絮姐兒、絮姐兒。”柳絮抬頭一看,見是這位,不自然地笑了笑:“綵衣娘子,今日怎地上門了,可是有事?”
綵衣娘子的臉上化著濃妝,身材倒是惹火至極。
“沒多大事,只是這幾日銀錢有些不趁手,想來和姐姐把賬結算下。”
“賬?”柳絮一時迷糊了,滿臉疑惑。
見著她這樣神情,綵衣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就是你看妹妹在這集中做些中人活計,平日有那客人要尋那吃飯地方,妹妹可是直接就拉來了你這鋪子,你看這個……”說到最後,估摸著自己也說不下去了,聲音漸漸沒了。
柳絮好笑地看著這個女人,綵衣也和她一樣,男人原本是狩獵隊的,也是條漢子,剛有了兒子,有次上山就沒了,原本這種事集裡自有處置,方方面面絕不會虧了她,衣食無憂是絕無問題的,可她性子卻是有些自私懶惰,覺著帶著娃累。
沒過多久,她就找了個外地混子過日子,這也不能說些什麼,後來兩人又生了個兒子,這下,兩夫妻就對大的各種看不上眼了,直到有次娃生病了,那男人直接就丟了,這下眾人不待見了,差點沒把兩夫妻打死,看在嗷嗷叫的娃娃面上才饒了夫妻倆。
那男人可能是怕了,自此以後就再沒出現過,集裡也沒人願意和她家親近,幸好她那小兒子季長生卻是個爭氣得,身負道緣,考進了道院,這綵衣才慢慢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