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長見識短!”宋離毫不留情的損著柳氏,“你把宋雲珍教成這種蠢模樣,不是我誇張把她塞進那高門大戶裡絕對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像你柳氏那麼好運,輕輕鬆鬆就能獲得寵愛,獲得掌家權?”
柳氏眸光微沉,心下有些動搖。
“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我以為這個道理你懂的,沒想到你如此蠢笨!我剛剛所說那位奮威將軍,年僅二十四歲就憑藉自己的本事爬到了正五品,未來還那麼長,他的前途絕對不會止步於此!”
“國公府雖然眼下在朝中不受重用,但想扶持一個人起來絕對不是問題!”
“宋雲珍這幅驕縱的性格,嫁過去沒有公婆約束,也不用處理妯娌關係,整個府上除了林嘉言就她最大,日後就算林嘉言納妾看在國公府的臉面上也絕對不會虧待宋雲珍,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偏生要一頭往那些妻妾成群,靠著祖上打下的家業整日胡吃海喝不務正業的廢物後院裡鑽!伯爵府是高門大院吧,那後院是個什麼情況你難道不清楚嗎?”
柳氏在心裡慢慢咀嚼著宋離的話,猶如當頭一棒幡然醒悟,她神色複雜的在宋雲珍和宋離身上來回看,隨後慢慢的坐下,抿嘴不語。
高門大院固然好,但那些爾虞我詐陰謀詭計層出不齊,這點她從小就深有體會。
她好不容易從那個沈淵裡爬出來,來到國公府熬到沈氏去世藉著寵愛掌家十餘年,如今卻差點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推向自己曾經爬出的深淵中。
見柳氏動搖,宋離再次將目光放在宋雲珍身上。
宋雲珍臉上的怒氣一點點散去,露出幾分驚色。
她滿目複雜的看著宋離,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宋雲珍你真的愚蠢至極,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妹妹!”宋離恨鐵不成鋼的說著,失望的搖了搖頭,“你自己捫心自問,我自回府後可有找過你麻煩?可有剋扣過你半分?反而是你動不動就來找我的不痛快!”
“若不是爹爹寵你,我都懶得管你,你這種人就是賤,別人的好話你始終聽不進去,只會用那副小人之心去猜疑!”
宋離赤裸裸的話讓宋雲珍心下有愧。
宋離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不起她,反而是她被人挑撥幾句就跟宋離對上了,將她視為仇人,在她出事蒙冤的時候她的爹孃光顧著罵她,只有宋離相信她維護她給她找回清白,雖然罵人的時候很難聽,但不能否認宋離所說的都是實話。
只是她被豬油蒙了心從來沒有聽進去過半分。
見宋雲珍露出愧色,宋離語氣緩和了幾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握著茶杯語重心長的道:“你本性其實不壞,就是耳根子太軟太容易相信別人,從而讓自己陷入盲目的境地,不管是你還是宋雲珠宋雲舒你們都是我的妹妹,我不可能眼看著你們走上一條不歸路。”
“我承認我很不喜歡你,但不能否認我們身上流的是一樣的血,我既然身為長姐,自然要承擔起姐姐這個責任,對得起這個身份,我與你的出發點都一樣,都是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我今日的話你若是能聽進去我很欣慰,要是聽不進去我也沒辦法。”
“我總不可能抱著你的頭一遍一遍的跟你說。”
“冊子你們拿著下去慢慢挑,反正不急這一時,終身大事不能兒戲,我希望你倆能清楚,國公府還沒淪落到將自家的姑娘送給人當妾來攀附誰討好人的,你倆記住了!”
“是,多謝大小姐……”
柳氏緩緩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的對著宋離福身行了個禮。
宋雲珍看了宋離幾眼,似乎有話要說,但又選擇了閉嘴跟著柳氏慢慢退了出去。
“宋雲珍的婚事還要麻煩你了。”
兩人退下後,宋離突然長吐了口氣對潘氏說道。
潘氏笑了笑,抬手給宋離倒了杯茶,“怎麼會麻煩這是妾身該做的事,倒是大小姐的深明大義讓妾身深感佩服,您雖然看著不講道理卻時時為身邊的人謀劃著,三小姐若是能將你的話聽進去,明白你的苦衷就好了。”
宋離笑了笑,眉間染上幾分倦意,“宋雲珍本性不壞,就是被寵慣了,算了人各有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潘氏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與宋離小談了片刻也起身離開了。
宋離拿起宋雲珍留下的請柬,翻開一看,是刑侍郎沈家也就是宋離舅舅家的請柬。
為沈明珠慶生日宴。
宋離將時間記下,將請柬交給了映月。
“小姐,三小姐可真是狗咬呂洞兵不識好人心!”
映月接過請柬,忿忿不平的道。
“好了,你這丫頭我都沒什麼說,你反而為我打抱不平起來了。”
宋離笑了笑,起身活動了下筋骨,走到窗前,發現一會功夫,錦瑟青棠所縫製的墊子已經基本成型了。
映月將請柬收好,來到宋離面前,臉上還掛著淡淡的不悅,“小姐你就是心太好了,換到別人就三小姐那種誰管她!”她嘟了嘟嘴,不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