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走到椅子旁坐下,纏著粗氣,“過來看看,你怎麼在這?”
“過來看看。”楚容同樣道。
宋離一瞬無語,正要說話就被楚容打斷了,“我父王的事我知道了,你不用搭理他,安心住下就行,反正你還有一個月的藥吃,正好省了送去國公府的時間。”
宋離望天,她已經讓映月去找宋懷瑾準備來接她了。
楚容彷彿讀懂了她的內心一般,悠悠道:“沐風不會來接你的。”
宋離眉毛一挑,不解的看著楚容,“為何?”
“繼續吧。”楚容不在看她,轉頭對一旁的嬤嬤和沈銀釵道。
嬤嬤點了點頭,繼續教沈銀釵宮廷禮儀。沈銀釵孜孜不倦的接受著嬤嬤的教導。
時間一晃,一個早上就這麼過去了。
沈銀釵在學習上十分努力,這是她喜聞樂見的。
她和楚容連同沈銀釵一同用了膳後,映月這才從國公府回來,見到宋離時不可聞的搖了搖頭,“公子說讓你好生住著吧,其他的不要管太多。”
見宋懷瑾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再糾結這事,心安理得的住下,回到楚容院子中,她一頭鑽進書房,從楚容書架上拿了幾本書心滿意足的回了院子。
她脫了鞋,坐在窗前的軟塌上看書,映月不知從哪拿出一個籮筐坐在她身邊開始刺繡。
二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寧靜,除了不時響起的翻書聲外再無其他聲音。
日光灑在宋離身上,嫋嫋白煙從桌上精緻的爐中飄出,畫面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
————
宋離離開後,楚容直接去了靖王的院子。
靖王在院中遛鳥,對楚容的到來一點都不意外,似乎早就料想到了。
“父王好雅興。”他衣訣翩翩,走到靖王跟前,看著籠中的尿,眼中染上幾分笑意。
靖王拿這逗鳥棒逗這鳥,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質問:“你什麼時候把你院子裡那人趕走?”
“她住得好好的,為何要趕她走?”楚容裝傻的笑道。
靖王開啟籠子,將鳥兒放出,給他遞了計眼刀,一甩衣袖走到前面的涼亭裡坐下,邊倒茶邊怒氣衝衝的說道:“她這麼個大姑娘,整日睡在你屋裡,傳出去靖王府的臉往哪擱?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她就是一個麻煩精,京城那麼多姑娘,你為何就偏偏看上她!”靖王倒完差將茶盅往他面前一推,指了指對面的凳子,示意他坐下,繼續道:“你明知她的身份,還跟她糾纏不斷,你就不怕麻煩上身嗎?皇兄一直忌憚你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
“她那命格,你覺得皇兄會任由流落外人之手嗎?她從出生開始就註定是天家的人了!你怎麼就想不通呢!”
靖王語氣中染上幾分恨鐵不成鋼。
楚容笑了笑,對靖王的話渾然不在意,“兒臣想得通。”他輕抿一口茶,垂下眼瞼遮住眼中的異色,悠悠道:“只是她現在已經說服鎮國公投入太子麾下為太子辦事,她也是一心為太子效力,只要太子登基,她就不用進宮,命格自然破了。”
“說得輕鬆!”靖王突然沉聲怒吼一聲,目光在四周看了一圈見沒有外人,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厲聲道:“她若是跟以前一樣,一直隱在幕後或者裝瘋賣傻還好,可她現在自己跳了出來,她越表現的越出眾,皇兄就越不可能讓她落在別人手裡,特別是你這個敏感身份!”
“我當初幾次拼了一條命才將你保下,你可別犯傻!”
“父王放心,兒臣自然不會辜負了你的養育之恩。”靖王的怒火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他淡笑著點頭應和。
靖王沉著張臉,臉上怒意一覽無餘,他目光落在楚容雲淡風輕的臉上,眼神突然晃了晃,皺眉低聲詢問:“你這麼執著宋離那丫頭是為什麼?因為她的命格?”
“父王,我現在是靖王世子,以後也是!”楚容對上靖王的目光,眼中難得的染上了幾分堅定,“那個身份對我來說形如虛設,如今天下大平,兒臣只想與太子維護這天玄的繁榮,然後尋一人,度一生,就像當初的父王母妃一般,別無他意!”
見楚容提起靖王妃,靖王眼中的怒色一緊,眼毛微顫,一股痛意從中破出,他身上的怒氣瞬間蕩然無存,被悲傷代替。
“算了,隨你去吧。”靖王不在執著這事,苦澀一笑搖了搖頭,漆黑的瞳孔中浮上一張笑顏如花的臉,“宋離那丫頭倒是像極了你姑姑。”
楚容被靖王的悲傷氣息所感染,眉眼間染上幾分傷感。
“逝者已矣,父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