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蘅想見八阿哥,日日與她訴苦,清瑜便為她想辦法,讓她多見幾面。
一次清時身子不適,清瑜本來探望卻因衛蘅生辰耽擱許久未來……
從此清時心裡似紮了一根刺,對衛蘅更加沒有好感。
“拿去給衛貴人,本宮不要這個。”清時怒道。
玉訓為難道:“娘娘……”
這時宮人來稟,玄燁從乾清宮而來,清時迅速平復心情,讓念錦又點了燈盞,備了溫水面巾等替他解乏。
清時與玄燁行禮道安:“更深露重,陛下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玄燁扶起清時,攜她坐下道:“朕不能來了麼?”
“陛下知道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見清時別過臉去,玄燁餘光瞥見殿中一抹紅豔笑道:“你這插瓶裡的梅枝甚好,朕看著喜慶。何時能給朕折幾枝送來?”
清時自也料到這點,笑道:“早吩咐玉訓準備了些,陛下若是喜歡,明日便差人送來乾清宮,只怕這梅花比不得乾清宮的好看。”
“左不過都是花,又有何區別?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繼而玄燁看著茶碗中的茶水漫不經心道,“環初剛生了胤裪,梓歆也有了身孕。這儲秀宮倒是喜事連連。”
清時含笑聞他後話,心裡多了幾分失落。將面巾在溫水中潤了,遞給他擦手。回得依然熨帖:“都是承陛下恩澤,才有這福氣。”
玄燁接過面巾擦拭一番後,疲憊的眉宇因清時體貼而多了些許溫和笑意:“朕近日忙於為太子選定太子之師的瑣事,倒沒了閒暇去看望她們,你替朕多去看看。”
“其實不消陛下說,妾身作為一宮主位也應前去的。下月的花朝宴會妾身還想著同阿姊商議,添一樁賞花巧事,邀諸位姐妹一起賞花,陛下若是在便更好了。”此時清時語氣半嗔半笑,雙眸微微垂下,依靠在玄燁肩上。
玄燁順勢摟住清時細腰,瞥過頭盯著清時眼睛緩緩道:“你很聰明,朕竟一直沒有發覺。”
清時隱約覺得臉頰發燙,鼻尖嗅到他身上的龍涎香氣,回以輕笑。
她從未曾想過有一日,自己會變得如清瑜一般端莊沉靜,許是這深宮中待久了,不自覺被抹平了稜角。從前的任性都被層層宮規束縛,再不得見女兒家的嬌縱,有的只是規行矩步的宮嬪。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凝。阿凝,你真的願意將朕看作夫君?”
“妾身真心待陛下,只願陛下也能真心待妾身。”
她與玄燁四目相對,看著他眸中的自己,不禁回想起,三年前選秀時的場景。烏壓壓的人群,環肥燕瘦的女子,齊聚一堂。
內侍扯著尖聲兒喚名,她頷首行禮,抬首正與玄燁四目相對。
僅僅幾面之緣,便令清時生出了相思之意,愛慕之情,許是前世的因,在這杏花疏影、翠深紅隙間結出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