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好好好,我去還不成,小祖宗。”隆科多颳了刮清時鼻子笑道。轉眼間他已踏馬上鞍,策馬揮鞭之際,已然馳於數米之外。直追著那匹純黑烈馬而去。
那女子聞身後動靜,眉眼俱是笑意,揚聲問道:“怎麼,你又想通了?”隆科多不耐煩道,“說吧,怎麼比?”
女子攏著鬢邊碎髮,指著極遠處的樹木道:“咱們就以那棵樹為終點,看誰先到。”
“好。”
話罷,女子夾緊馬腹猛一抽鞭,把隆科多遠遠甩在身後好一截,方勒馬停歇片刻,隆科多緊追在後。如此三番,女子不覺無索,忙折了近旁樹枝朝他扔去,趁他接過之時,忙抽鞭使馬直越過樹旁,這頭白駒受驚,三足騰空,隆科多緊勒韁繩,繞了幾圈方定。那頭女子笑聲傳來:“怎麼樣,你不是自持甚高嗎?”
“果然是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隆科多冷笑一聲。
那女子感覺勝之不武,心不安之處,下馬道:“既然是我贏了,想來你心裡也必不好受,我不妨告訴你我的名字,你日後也好來找我報今日之恥。”一頓,“我是新上任的順天府府尹之女,赫舍裡辭凰。”
隆科多蹙眉,還曾想該如何面對她,誰曾知竟是這般出現在她面前,難怪騎術會如此了得。旋即下馬直奔清時,並不理會她。清時上前問道:“三哥,怎麼了?”
“沒事兒。”隆科多將茶一飲而盡,辭凰卻不甘心近前欲再次問詢,卻聽見清時二人對話。
“三哥,你說那位辭凰表姐怎麼還沒來呢?”
辭凰一驚,眸底情緒閃爍,過往種種,如夢似幻,辭凰腦中溫存的記憶自十歲後便不再有他的身影,丰神俊秀的容貌似是隔了層紗,朦朧得讓人看不清楚。而此刻,卻能仔仔細細將他瞧個明白。
片刻後,辭凰斂目而笑,聲音低了許多:“多年不見,表哥可還好?”餘光瞥過清時,她不由生疑,“這位是?”
“你該稱一聲表妹。”
這辭凰自小含著金湯勺出生,身為赫舍裡家嫡出格格。在她金釵之年落水時被隆科多救後,立誓非君不嫁。及笄後裝病逃過選秀,持盈便將她與隆科多定了婚約。
此後辭凰隨其父去了關外,這一身好騎術,也是在關外學的。時隔四年,她的性子絲毫未變,卻對隆科多的情深了許多。
辭凰收斂了眸底的冷意,暗自長嘆了一口氣後,打量著清時起來,繼而溫聲笑道:“不知姑母何時多了位格格?”
隆科多頗不耐煩的續道:“清時自小在側院長大,前幾年才被接過來,你自然不知了。”
辭凰向來性驕氣盛,也再不肯低下眼去瞧她,將眸置於遠處,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咱們走吧。”隆科多不待清時遲疑,拉著清時的手起身欲離。辭凰不覺一驚,忙問道,“表哥就這麼不待見我嗎?”
隆科多轉過身來:“出來久了,恐額涅擔心。表妹勿多想。”
辭凰望著二人離去的身影,眼圈竟泛了紅,仰首朝天際望去,不覺一滴清淚落下。
“你怎麼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