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說道:“我說過,我不在乎。”
郭逸懷說道:“就算你勝了棋局、殺了我又有何用?最終天下這盤大棋還不是我勝?”
景天說道:“你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性,這場奪鼎問道的最終勝負就在你我之間,就在亭下,不在天下。”
“更何況……你也沒有說實話。”
景天看向郭逸懷,而郭逸懷沉默。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說道:“被你如此評價,便是我也覺得有些驕傲,但我不明白你為何會如此重視我。”
“你明白的,就算原先不明白,這時候也應該明白了。不然你為何會放棄這般好的機會,暗示墨公帶你離開?”
景天說道:“……而這也正是我一定要殺死你的原因。”
郭逸懷再次沉默不語。
是的,讓墨公放棄弒君是他的想法,因為他猜到了一些令人震驚的事情,他必須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想告訴的人。
不然這場問道可能會迎來一個難以想象的結局。
可惜他如此果斷地放棄殺死井九的機會,景天卻不想讓他離開。
郭逸懷看著不遠處的宮門,微微挑眉問道:“你確定能殺死我?”
景天在雪亭裡,方岳在亭畔,白青不知在何處。
墨公推著輪椅,他坐在輪椅上,離宮門只有數步,隨時都可以離開。
墨公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就算你的天賦再高,哪怕出孃胎便開始修行也不過二十年時間,又如何是他的對手?
郭逸懷在心裡默默說道:就算能搏殺自己,你們也必死無疑。
是的,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雪早就已經停了,寒風呼嘯,吹散鉛般的雲,清麗又清冷的陽光灑落皇城。
皇城外隱隱傳來廝殺聲與騷亂聲。
陳大學士焦急的聲音就在宮外門,卻也彷彿在極遙遠的地方。
雪亭四周一片安靜。
真實世界也是死寂一片。
其實勝負已分,這個勝負不是在天下,而是在亭中!很多人似乎不明白這句話,但是更多人卻陷入沉思。
雲臺山谷的所有看客們,全都看著半空裡的畫面,神情緊張至極,等待著定南王世子與神都集團在奪鼎大會上的第一次正面較量。
是的,神都集團是一個已經抱團的群體,這裡面郭逸懷應該算作是代表人物。
皇宮廣場上的雪地上,郭逸懷淡淡的說道:“走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語氣很沉穩,就像客人對主人告辭。
景天卻說道:“殺了。”
宮門處的陰影微有變化,從裡面躍出一人,帶著凌厲而強大的殺氣,斬向輪椅上的郭逸懷
殘雪是他蒙在臉上的白布,陰影便是他的身體。
白青原來一直都在這裡等著。
從一開始,景天就沒想過讓郭逸懷活著離開。
郭逸懷神情漠然,右手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精巧的弩,毫不猶豫地摳動了扳機,同時左手捏碎了一個符寶。
那道宮門,他已經看了很長時間,也做了很長時間準備。
墨公看來對體弱的靖王世子非常有信心,沒有理會白青,直接從輪椅後方消失。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來到雪亭裡。
一聲龍吟,名劍出鞘。
寒劍化作一道亮光,向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