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東沒有理他,平靜解釋道:“我用的手法會讓你不能動,感受會更加清楚,而且確保你不會昏迷過去。”
以這樣狀態承受緝事廠的那些恐怖刑罰,會是怎樣的痛苦?
姜瑞臉色蒼白說道:“真要做這麼絕?我認慫,我認錯……你就給我一個痛快。”
恆東沒有說話。
姜瑞完全絕望了,沉重地喘息著說道:“我都認了,但按照問道的規矩,裡面的事情不能帶到外面去,你不能記恨我。”
他不願意承受那些可怕的痛苦,更不願意離開幻境後受到恆東的持續打壓。
恆東微笑說道:“怎麼會呢?所以稍後無論你怎麼痛苦,都不要記恨我,在外面……我們還是朋友,或者在相遇坐在一起的時候,我還為你擦凳子。”
姜瑞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心想以自己的修行天賦,只要固守道心,哪怕再厲害的刑罰又能如何?
但這時候看著恆東的淡淡微笑,忽然有些發冷,聲音微啞說道:“你究竟想怎麼處置我?”
恆東說道:“凌遲吧,抱歉,我知道這實在是沒有什麼新意。”
姜瑞臉色更加蒼白,身體微顫,想要撲過去,抱住他的大腿求饒,卻無法動彈絲毫。
“畫面太血腥,我就不看了,你好好享受。”
恆東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酒樓。
走出酒樓的時候,他向對面屋簷看了一眼。
天使黑青色的。
它相信雲臺山谷的所有看客們也不願意看接下來的殘忍畫面,又不是變態的邪道高手……至少表面上。
夜街安靜無聲,極遠處晨光隱見,人間卻是更加黑暗。
恆東披著黑色大氅向著夜色裡走去,身後忽然有慘叫聲響起。
慘叫聲不曾斷絕,只是漸漸低微。
……
姜瑞算是一名境界不錯的修行者,但對於如此廣闊的世界而言,他的死亡只是一件小事。
只有那個鹿山郡的宗派,因為此事緊張了很長時間,宗主甚至想過,要不要主動進京向恆公公請罪,只是隨著時間流逝,緝事廠再沒有什麼吩咐,才漸漸放下心來。
沒有人知道,恆東把此人留了數十年都沒有動,那夜卻忽然抓了過來凌遲處死,這件事情究竟意味著什麼。
太后不知道那天夜裡酒樓發生的事情,緊張不安地等待著恆東的反應。
在她看來,像恆東這種有不臣之心的惡徒,必然會藉著那夜宮裡的衝突,做些什麼事。
出乎意料的是,恆東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選新君一事都沒有理會,只是如往常一樣,處理著朝政。
趙國很快便迎來了一位新的皇帝,由太后抱著坐在珠簾後的椅子上臨朝。
從那天開始,何霑再也沒有參加過朝會。
只有最親近的下屬,才能發現恆公公有些異常。
最近這段時間,他經常看著灰暗天空裡的某個點,一走神便是半天。
偶爾他會去某座偏僻的冷宮,在那些狹窄的夾道里,來來回回地走著。
有時候他會走進某個早就無人居住的小院,取出一張竹椅躺下,手裡輕輕揮著圓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