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一雲就是蘇道之!曾經改過很多名字,但他始終並沒有人什麼特殊的事蹟傳出來。
明蘭思索了一下之後,感覺到蘇道之並非是一個最明顯的競爭者,眼神垂了下來。
顧寒軍說道:“這些年他沒有與外界接觸過,只是前段時間收的一個弟子與趙國萬松學院的書生有所來往。”
聽到講學二字,明蘭大概明白了這位一齋弟子想怎麼做,但還是有很多不解。
“他是如何能把自己的身份隱藏的如此之好?”
顧寒軍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說道:“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明蘭微怔說道:“你是說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顧寒軍點了點頭。
明蘭有些吃驚,說道:“你確認?”
顧寒軍說道:“我派了七批人去試,確定他真忘了自己的問道者身份,一心只想著救蒼生,行大道。”
明蘭看著琴上的那些弦,沉默不語在幻境裡生活的時間太長,被紅塵所惑,問道者真有可能忘記所有前塵往事,但蘇道之明顯不是那種,更像是主動的遺忘,他為何要這樣做?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輕聲感慨說道:“真是高妙至極。”
顧寒軍也持相同的看法,說道:“應該如何處理?
“一齋的先生們不修道,道心卻堅若磐石,難以動搖。”
明蘭說道:“現在就想辦法殺了他,不然日後會是極大的麻煩。”
顧寒軍忽然說道:“我也忘了一些事情,只要不去想,便很自然地忘了,但有些事情不想忘,就忘不了。”
再平靜的視線也會被感受到,更何況平靜的背後隱藏著熱度。
明蘭不為所動,平淡的說道:“其實還有一人,流雲學院的嚴長青,也始終不見,你怎麼看?”
顧寒軍道:“流雲始終是流雲。”
顧寒軍緩緩收回視線,望向池塘上那些並非真實的燈光倒影,聲音有些微冷。
“我本來就反對他去楚國都城,你和郭逸懷都太重視景天了。”
明蘭淡然說道:“郭逸懷死了,證明景天如我所說值得重視。”
顧寒軍沉默了會兒,說道:“你始終都是對的。”
明蘭靜靜看著他的側臉,說道:“是的,有什麼不妥嗎?”
不知何處有夜風穿宮而過,把視線所及之處的燈影攪碎。
顧寒軍靜靜看著那處,說道:“我只是忽然很想再多忘記一些事情。”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出殿,去準備明日的登基大典。
明蘭望向水面,沒有說話。
她明白他的意思,覺得很沒意思。
池塘水面殘破的燈影緩緩湊回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