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旬,眾人話也就越說越深,凌駱明也漸漸吐露了藍箭門與百拙派的爭端的真相,藍箭門表面上安份守已,但背地裡卻經常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包括殺人越貨、搶劫偷盜。
一般其下手的物件都是一些修行界的小門小派,搶劫的主要是好的晶石、藥材、法寶、飛劍等,有時候普通凡人他們也下手,只要有他們看得上的東西。
有一次藍箭門一弟子行兇,被凌駱明意外撞見,凌駱明出手管了此事,並發現行兇的居然是藍箭門,為此兩家的仇算是結上了,百拙派變成了藍箭門的眼中釘,凌駱明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處處小心應對,但藍箭門還是借百拙派走鏢之際,對凌駱明開始下手了。
凌駱明一開始想委曲求全,低姿態的與藍箭門接觸,但沒多久就看出來,對方這次顯示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考慮再三,便邀請一些百拙派相熟的修行界的高手名宿,把事情說開,一來是要把鏢要回來,二來把與藍箭不和的事挑明,讓附近修行者眾所周知,這樣藍箭門對百拙派下手就會有一些顧忌,但卻怎麼也沒算到,藍箭門早有防備,自己這邊請來的客人,大部分都被人給買通了,如果不是半路殺出個林一非,百拙派此刻恐怕就已經沒了。
淩氏父子性情率直、豪邁博得了林一非、趙潛等幾人的一致好感,席間趙潛藉著酒勁,拍著胸脯就把與藍箭門的恩怨之事攬到了自己這幫人的身上,林一非也未阻攔,林一笑更是唯恐天下不亂,淩氏父子自是感激之極。
酒席盡興而散,百拙派安排林一非等幾人休息,凌雷自告奮勇守夜。在睡前林一非又看了看凌風的傷勢,發現凌風也已沉沉睡去,傷勢已經穩定,這才放心。
是夜,已快四更天了,凌雷又將前前後三院巡視了一番,看來今晚不會有什麼事了,百拙派啟動的防禦陣法一直都未見任何異像,夜深的似乎連平日叫個不停的蟲鳴聲都已不見蹤跡,顯得死氣沉沉的,看來冬天真的快要來了。
信步在院內走著,深夜了居然連一點風都沒有,沉沉的夜幕如有形有質般充斥擠壓著天地間,連星星似乎也都被黑暗吞噬,居然一個也未見,凌雷平白感覺心裡一陣煩亂。
就在此時,躺在床上的林一非突然忽的一下坐了起來。眼裡閃過一道寒光,接著縱身竄出了房門,而林一笑也從另一間屋裡竄了出來,兩人對望一眼,林一非隨手將仙器乾坤罩取出,將謝香、衛雲與趙潛住的房間罩了進去。
凌雷長長吐了口氣,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心緒,暗自奇怪,突然心裡猛的一跳,只見面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院落開始扭曲起來,接著無名的風沙呼嘯著迎面而來,眼前一片飛砂走石,院子內的樹木似乎也跟巨人一般在四處走動。
凌雷大駭,急急在身前打了一個防禦結,沉下氣來,警覺的看著四周,這時,一陣桀桀的笑聲由遠至近傳來,在百拙派上空迴盪。
林一非與林一笑靜靜的立於空中,兩人面色平和,林一笑冷哼一聲,臉上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雕蟲小計,也拿來現眼。”
幻相雖然可以暫時困住凌雷,但對林一非二人來說,卻不會有任何作用。
風沙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猛,桀桀的笑聲一開始是一個,後來似乎變成了兩個,又變成了四個,最後越來越多,慢慢的一些白袍的道人出現在空中。
道人從頭髮到臉色再到衣衫到鞋全是白色,如柳絮一般在風中飄來飄去,好似陰靈一般。每個道人都手執一個奇怪的法器,像是一個把劍,又像是一個什麼牌。
林一非眉頭一皺,鼓盪力之丹,只見亮芒一閃,抬手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道人拍了下來,那道人發出一聲悽慘之極的厲叫,慢慢化成一個紙片的小人,緩緩飄落到地上。
林一笑也不示弱,抬手掐訣,向外一張,只聽一聲悶響,一個掌心|雷發出,一個道人也發出一聲慘叫,被掌心|雷擊成了飛灰四散飄落。
二人在空中閃動身形,一會就又破掉了十來個,但似乎白色的道人一點也不見減少。
凌雷現在面前全是張牙舞爪的陰靈般的道人,他被幻相所困,不停的打著防禦結,並伺機而動。凌駱明此時也衝出了臥房,手持一把紅色飛劍,也滅了幾個紙人。
林一非與林一笑並不急著動手,也未急著破除對方的法陣,因為到目前為止,不論是飛沙還是紙人,其威脅都有限,兩人還在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殺著是什麼。
就在這時,百拙派四周突然升起八個金色六角形的法器,法器有如一面一面的金牌,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林一非二人的注意力被四面升起的東西吸引過去,而此時靜靜的天空中慢慢的浮現出一個黑色的牌狀法器,法器有如一棺材,靜靜的飄在空中,閃著微弱的黑色的光芒,在黑夜裡幾不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