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郊外有奎德侖最大的監獄。自從波托克批准成立僱傭軍後,為了填補人數,輕罪的犯人都被釋放出去當僱傭兵了。原本能容納兩萬人的監獄空了不少,所有犯人都能單人單間了。
然後在這個牢房裡,坐著目前監獄內身份最高的犯人,米爾米利。
他保持著思考者的姿勢,疑惑了好幾天。今天算是熬到頭了。
走廊有了腳步聲,他連忙起身。
“公主殿下!”
莎莉領著幾個衛兵來了,旁邊是教會的祭司【卡維利安】,與庫洛姆地位相同的人物。
公主微笑著。
“讓您受委屈了,米爾米利先生。這幾天還好嗎?”
“多謝殿下關心,我在這裡沒什麼不便的。只是……”
米爾米利一頭霧水。
“……我記不得是怎麼被帶進來的,還煩請殿下為我解惑。”
莎莉看了看卡維利安。這位祭司的長袍上鑲嵌了一塊紅寶石,在靠近心臟的位置。
他自然地把手指按在寶石上,寶石發出了不起眼的微光。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大概一週前,米爾米利先生參加完宴會回家,路上與巡邏隊相遇,因為誰先過的問題發生了點不愉快。”
“哦,哦。”米爾米利點著頭。
“當時您沒少喝酒,然後說了些對陛下,對王族不敬的話。您知道衛兵們對這種事很敏感,於是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啊,啊,是這樣。”
米爾米利對這些事完全沒有印象。但不知為何,他很快接受了卡維利安的說辭。
連連低頭。
“那確實是我自作自受了,還望公主殿下寬恕!”
莎莉捂著嘴笑了一下。
“您不必自責。要我說,那些衛兵就是太神經質了。不過是一時的酒話和氣話,怎麼能隨便當真呢?但不管怎樣,我必須按流程調查。最近事情也多,這才等到今天放您出來。”
“殿下做的沒毛病,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
“沒關係,米爾米利先生。只是,有些話我還是想和您說說。”
“洗耳恭聽。”
“雖然這次的事都查清了,但正所謂無風不起浪。當初您專心為王國提供後勤保障,勞苦功高。如今更是成為唯一地位和勢力都儲存完整的領主。再加上父王遠在前線。有人對此表示擔憂,我想您也理解吧?”
米爾米利小有驚訝之色,又按著胸口。
“這……非常理解!但我向光輪之神起誓,我米爾米利絕無篡逆之心!”
“如果發誓就能解除他人的擔憂,那這世上就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了。”
莎莉的手穿過欄杆,按扶在米爾米利的手上。
“我覺得呢,您的功績已經足夠了。戰爭勝利後,父王絕不會虧待您。何不就此功成身退,讓出領主之位呢?免去世俗紛擾,落得清閒自在。您覺得呢?”
“我……”
米爾米利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莎莉說得很對啊,避嫌的同時享受生活,這不好嗎?
但為什麼如此淺顯的道理,自己沒有主動想到然後提出來呢?為什麼會覺得心裡有點空空的,好像缺了什麼呢?
“米爾米利先生,您意下如何?”
卡維利安也問了一遍。這讓米爾米利放下了那些疑惑。肯定是自己這幾天待得有些糊塗了。
他拍拍臉。
“我明白了,殿下。就按您說的做。三天之內,我一定把家事安排妥當,到王宮遞交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