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高合因為口乾難耐而被渴醒了。
半睜著眼睛,掙扎著下了床,想要去喝水的他在感受到了大腿傳來的寒冷之後,瞬間變得完全清醒了。
“嘶!”吸了口氣後,他的腿像是被火燒到一般瞬間縮回了被窩,這時,他才看清了眼下的情況。
“我好像是在自己家?”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高合自言自語著,但才剛開口,飢渴感便再次席捲而來,讓他有些難以忍受。
“菘娘,菘娘!”不想下床再和寒冷的空氣再有任何接觸的他,只好強忍住飢渴感,用盡力氣的大聲喊著自己的妻子。
“砰!”房門被大力推開,一個身材胖大的婦人走了進來。
“怎麼了?”婦人寒著臉,眼中滿是不耐煩的向高合問道。
“嘿,”看著明顯發怒的妻子,高合頓時脖子就是一縮,然後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菘娘你能不能幫我那碗水來,我口好渴。”
“自己出來喝。”又是“咣噹”一聲,婦人已經不耐煩的關門走了出去。
“哎,”高合不由的嘆了口氣,“要是菘娘能一直像我剛回來那兩天似的該多好。”高合腦海中回想起自己剛回到家時,自己婆娘那百依百順,整天用生怕他突然消失的擔心眼神看著自己的模樣,不禁有些出神。
“算了,”飢渴感很快將他從想象中拉了回來,“雖然那幾天的菘孃的確很好,但總覺得不像是真的,還是現在的菘娘更能讓我覺得自己是真的活著回來了。”他心中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在被窩之中哆哆嗦嗦的穿上有些冷的皮毛衣服。
“菘娘,我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來的?”喝下半瓢水,終於感覺舒服了許多的高合,開始好奇起昨天的事情來,他最後的記憶好像是,高合突然皺起眉頭。“什長昨天喝醉了,好像說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來著?”
“你還有臉說?”正在燒火造飯的婦人沒有注意到自己丈夫皺起的眉頭,繼續滿臉不滿的自顧自說著,“昨天你去了高谷隊長家裡,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還是那救下你們性命的巨虎氏族人送你回來的,”婦人說到這,臉上終於第一次露出了笑意,“要說啊,還是人家巨虎氏族的人啊懂得禮數,他們不僅把你送回了家,還送給我們十幾個柿餅,一碗底的蜂蜜呢。。。”婦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卻沒有看到自己丈夫在聽到巨虎氏族四個字後那突然變色的臉。
“對了,什長說大王想要讓進攻三苗部落的大軍從南山出發。”聽到婦人的話後,高合終於想起了自己昨天半醉半醒之間聽到的那些內容,“菘娘,中飯幫我留一點,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想到那些內容,高合再也沒有辦法鎮定了,囑咐了自己婆娘一聲,便飛快的奔出了家門,留下在經歷了短暫錯愕後,開始不停埋怨、咒罵他的菘娘。
高合飛快的向高谷的家奔去,而路上遇到了同伴,聊了一下之後,他終於能夠肯定昨天聽到的那些話是真實的,而不是因為自己喝醉而聽岔了。
高谷家中,高狸此時正一臉複雜的看著高谷。
不久前,他終於從醉酒中醒過來後就從高谷嘴中聽到了讓他不敢相信的話。雖然第一時間的他就想否認,但等到稍微清醒了一下之後,他終於慢慢的回憶起了自己昨天那出格的行為。。。
“隊長,我。。。”終於記起一切之後,高狸便立刻一臉自責與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次就算了。”高谷看著高狸,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雖然你洩露了大王的秘密,但是經過獐子昨天的提醒,我也明白了,這件事上,我們就算無法阻止大王,也要告訴所有人,我們盡力了,之前我一直都是為大王考慮,差一點忘記了,這件事若真的這麼發展下去會對我們這些活著回來的人造成多麼大的危險。”
“隊長。”高狸見高谷終於想通了,不由的激動起來。他昨天之所以會那麼快喝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高谷而心情鬱悶。
“其實,若只是我一個人可能被冤枉,那沒有什麼關係,”高谷對著高狸輕輕的點了點頭,一臉鄭重的繼續說道,“但我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和為這件事犧牲在荒野中的兄弟被那些不明白原因的人冤枉,哪怕這只是可能發生的事情。”
“隊長!”此時已經有不少人來到了高谷家,在聽到了高谷這番話後,他們頓時激動萬分。
“那隊長,你準備怎麼辦?”高狸雖然心中也十分的激動,但已經醒酒了的他還是迅速的投入到了自己智囊的角色之中。
“我還沒有太周全的想法。”高谷輕輕的搖了搖頭,“大家現在就先一起來想一想吧,等到所有兄弟都到齊了之後,我們再一起商議商議。”
高谷和他手下所有活著回到王都的戰士還在商議著該如何做,才能既委婉的勸說風不要從南山進軍,又能夠在勸說失敗的情況下讓王都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立場時。王都外的長弓氏族營地內,虎鬲和虎森二人也正在和張巖說著他們昨天那有些脫離事先預料的事情經過。
“沒想到,這泡沫竟然這麼脆弱啊,”靜靜的聽完了虎鬲敘述,虎森在旁拾遺補充的事情經過後,張巖不由的心生感慨,“外面的人想要戳破就算了,裡面竟然也還有人不甘心被裹住啊。”
“阿巖你在說什麼?”虎鬲和虎森一臉懵逼,“我們怎麼聽不懂啊?”
“沒什麼,沒什麼。”張巖輕輕的擺了擺手,“這麼說,那高谷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不贊同從南山進軍了?”
“這是自然的了。”虎森見張巖不想解釋,也不再細問,輕輕的點了點頭,回答道,“高谷隊長他們是活著從南山中走出來的,肯定比我們更加清楚南山的道路行走起來有多麼困難,路上又存在著多少的危險,而只要知道這些困難和危險,我想應該沒有任何一個人還會想要從南山出發。”
“那可不一定。”張巖轉頭看向王宮的方向,微笑著輕輕搖頭。
“很多時候,人若是不撞得頭破血流是不會輕易回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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