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越是這樣,梁誠越是覺得不能放過這頭老鱉,因為留下了這樣一個厲害角色,無疑是對自己不負責任,這樣的對手,威脅不是一般的大,必須儘快剷除。
那老鱉剛剛將自己的軀體驅動朝前,內丹則躲在軀體的背甲後頭,就聽見“咔嚓”一聲巨響,疾如流星的那最後一道雷劫已經正正劈在了老鱉的肉身之上。
一陣刺眼的光芒伴隨著燃燒爆炸聲,讓整個高臺沉渣泛起,到處都是掀起的泥漿和爆炸的氣泡,“滋滋”作響的電流猶如火樹銀花一般耀眼奪目。
老鱉的軀體在電光中支離破碎,發出汩汩的聲音,如果是在陸上,應該已經是濃煙滾滾了,只不過因為在水中,那些煙霧都化為了氣泡往上飄去,狀況和陸地上自然有些不同。
梁誠聚精會神地仔細盯著那一團濁流滾滾的區域檢視,生怕看漏了什麼狀況,錯過突襲的機會,同時他還收斂住氣息,然後施展水遁術快速靠近老鱉所在的那個區域。
畢竟是最後一道天劫了,一旦天道確認老鱉已經渡過天劫,一定會降下甘霖加以補償的,無論是在陸上還是水下,那滋潤無比的甘霖都會準確籠罩已經渡劫成功的修士。
梁誠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想要等到天道確認老鱉已經順利度過天劫,在降下甘霖的同時,再突然襲擊,快速格殺老鱉,奪取他的渡劫成果,這就叫天雷他來抗,好處我來佔,這樣便宜的事情,真是想想都開心。
即便不能成功奪取渡劫成果,殺了身受重傷的老鱉也不是什麼難事,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只是最後這道天劫格外漫長,滋滋作響的雷芒經久不息,長時間籠罩著那座已經破破爛爛的高臺,這時梁誠覺得老鱉的肉身大約已經被烤得外焦裡嫩了,真是燒烤活王八。
就不知道他的妖丹是否也是如此,由於已經有了奪取老鱉渡劫成果的計劃,梁誠現在已經不希望這老鱉輕易死在雷劫之下了。
終於,那強勁的雷劫開始衰減,這時梁誠也距離高臺很近了,由於雷劫已經把江神府的所有守護禁制都摧毀了,梁誠得以從容地穿過府中的門洞,毫無阻礙,直接來到了江神府的中心區域,絲毫不擔心會被什麼禁制陣法所攔阻,繼而被老鱉發現。
梁誠來到了距離高臺只有十多丈遠的地方,隱藏在院牆之後,原本這個距離很難瞞過同階修士的靈覺,可是鑑於那老鱉已經在雷劫之下焦頭爛額了,連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兩說之事,所以根本不擔心他會察覺情況異常。
就在梁誠就位大約十來息之後,那耀眼的雷芒終於消失了,梁誠視線透過那翻滾的濁流,看到老鱉的肉身已經被強勁的天劫烤得猶如焦炭一般,黑黑的一大團,根本看不出原先是什麼模樣了。
不過樑誠相信這頭狡猾的老鱉還活著,既然他事先已經有所準備,那麼這個傢伙十有八九能苟延殘喘下來,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死在天劫之下,按道理說,他現在應該正在經歷那危險的心魔關口。
想要確定老鱉的死活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觀察劫雲就可以知道,若是那朵劫雲乾脆利落地就消散了,那麼說明老鱉已死,反之,則可以肯定老鱉已經渡過了雷劫。
梁誠朝上掃了一眼,見劫雲尚在,依舊在江面上方翻滾著,於是心中頓時已知端的。接著,梁誠又運足洞察天目之力,視線穿過老鱉那焦黑的軀體,朝著他的身子下方看去。
只見老鱉焦糊的肉身下方有一抹暗淡的藍光,正是那妖丹散發出來的悠悠光華,這抹藍光不僅暗淡無比,還微微閃爍著,猶如風中殘燭一般,像是隨時會熄滅了一般。
梁誠判斷老鱉肯定正在經歷心魔劫,這種心魔劫從外面看不出什麼,其實是兇險無比的,若是被心魔所蠱惑,陷入到心魔所幻化的世界之中無法自拔,最後的結果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樑誠覺得老鱉十有八九能夠闖過心魔劫,因為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早已看出這頭老鱉屬於心狠手辣之輩,手上沾滿了血,屬於心智堅定之輩。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怪,那些殺人無算,壞事做盡,滿手血債的人在渡心魔劫之時反而比較輕鬆。
因為這種型別的修士心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掛礙甚少,念頭通達,就算做盡了惡事心中卻照樣毫無愧疚,就是心魔也找不出他的破綻,所謂雷打真孝子,財發狠心人說的就是類似的情況。
善人和惡人,處於兩個極端,其實都有自己堅定的信念,心中破綻反而極少。至於不好不壞的大多數人,處於中間位置,做了善事不被認可則心中不甘,做了惡事怕人知道又心懷又恐懼,總是處於擔憂和後悔狀態,這心中的破綻著實有些多。
至於梁誠自己,心底就特別懼怕今後要面對的心魔劫了,雖然他還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劫難,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心中掛礙甚多,有時不夠堅定,心中的後悔、歉疚和遺憾著實太多了一些。
這些都是些致命的弱點,到了經歷心魔劫的時候,很可能就是心魔著重攻擊的弱點,能否順利渡過心魔劫,就很存疑了,所以梁誠知道自己還是應該多歷事,打磨心境,否則心境上的紕漏太多,今後渡劫會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