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點點頭,正要接著說什麼時,眼光忽然往車廂外看去,看了一會,忽然驚訝道:“咦,老楊的商隊怎麼往回走了?難道這麼早就走了一個來回?不能啊!”
梁誠聞言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遠處的商道上有一隊人馬正往回走,看著也是一個商隊,只是這個商隊的規模要大得多,首尾相連的獸車至少比裴明的商隊多五十輛。
沒過多久兩路商隊就在路上相遇了,裴明探出頭去,朝一位也是坐在獸車之中,面板黝黑的中年人問道:“楊老闆,今年那麼早啊?生意都做好了嗎?怎麼你們就往回走了?”
那楊老闆苦笑一聲:“原來是裴老闆啊,回吧,今年去不成綠竹寨了。”
“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變故嗎?”裴明一聽就坐不住了,一個箭步從車廂裡跳出去後跑到那楊老闆車前,開口問了幾句,只見那楊老闆搖頭說了幾句話,然後朝裴明拱拱手,帶著商隊往來路慢慢走遠了。
裴明神色沮喪,呆呆站在灰塵飛揚的商道上好一會,這才垂頭喪氣回到車廂中,對梁誠說道:“不好了,今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鎮南關守將禁止所有人過關了,據先前那楊老闆說,這次是玩真的了,那姓李的守將軟硬不吃,賄賂也行不通,最後楊老闆沒法子,只好往回走了,去不了綠竹寨,今年他是虧慘了,只是這樣一來,咱們可怎麼辦呢?要是我們也去不了綠竹寨,那就糟糕了……”
梁誠道:“表哥,走吧,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與其在這裡猜測,不如先到鎮南關碰碰運氣,要是不行,到時候再想辦法,反正我無論如何都是要過去的,如果到了鎮南關那地方,商隊如果實在過不去你們就回吧,我會自己留下找機會,一個人不顯眼,我無論如何總要找到辦法混過去的。”
“好吧,那麼我們就先過去看看。”裴明也無可奈何,伸手取出一串念珠一般的手鐲,遞給了梁誠,然後傳音道:“杜道友,如果情況有變,只有你獨自透過了鎮南關,等到了綠竹寨,你就將這個手鐲戴在手腕上,到時候自然有人會來接應你。”
梁誠伸手接過這手鐲,只見這東西就是個簡單的飾品,只是式樣相當古怪,應該是個信物,將它戴在手腕上,到時候綠竹寨接應自己的人要根據這個東西來判斷身份。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裴明的商隊終於走到了鎮南關城外,與往日不同的是這個關口之前還設了好些個鹿砦,路上還有拒馬攔著,一小隊士卒站在路中間,全副武裝地守在那裡,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前面計程車卒看見商隊,遠遠地就揮動手中的訊號旗示意,叫他們停下來。裴明見狀忙下了獸車,隻身走到了士卒跟前,梁誠不遠不近地跟著過去,想看看這個鎮南關的虛實。
裴明來到一個看上去是個小隊長模樣的軍士跟前,抱拳道:“哎呀,老錢哥,好久不見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原來是裴老闆啊。”那小隊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請回吧裴老闆,這次我鎮南關奉了上峰之命,禁止桑神教外的任何人透過關口!”
裴明走上前去,悄悄往這小隊長手中塞了一包東西:“行個方便吧老錢哥,小弟這麼大一個攤子,好些人跟著我,都指望著過去做生意,要是今天過不去,生意做不成都要喝西北風了,老錢哥,看在咱們哥倆的交情上……”
還不等裴老闆把話說完,那小隊長揮手就把東西打落在地,喝道:“少來這一套!好好跟你說不聽是吧!裴老闆,我最後警告你一次!現在你就帶著人給我走開!少來囉唣!否則就別怪我錢某不客氣!”
裴明訕訕地彎腰撿起東西,看了一眼鎮南關那雄偉的城牆,只見上頭似乎藏有不少守軍的樣子,弓弩齊備,透著一股殺氣。
這個小隊長老錢向來是個見錢眼開的傢伙,今天竟然如此嚴肅,連禮物也不敢收,看來是有人在監督著,想要賄賂過關,肯定是行不通了。
裴明又試探著說道:“錢隊長,可是我這商隊,有好些貨物是要運送到你們鎮南關的,難道鎮南關就不需要了嗎,你看這……”
“我不管!反正不準進去。”老錢依然油鹽不進。
裴明沒奈何,搖頭嘆氣走回商隊中,和大家略商議了一下,只好帶著商隊往回走,在路上跟和裴明一起組成商隊的那些商販們也都垂頭喪氣的。
因為沒法透過鎮南關到北章那邊去,意味著好些比較富裕的山寨都去不了了,那麼今年備了那麼多的貨物可就白瞎了,這樣一算可就虧慘了。
為今之計,只好先去這片區域的一些山寨走走,隔一段時間再來看看情況,若是那時鎮南關又重開了,再試著過關看看。
羅鏢頭和手下的幾位鏢師也來到裴明身邊,問了幾句,說起此事來都嘆息不止,說起來原本裴明等行商僱傭鏢師是要一直前往綠竹寨的,這次若是被迫提前返程,鏢師們的收入也必將大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