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指伸了又收回,女子嘆氣道:“來此的人,數萬年下來也有許多,只是他們都不是我要等的人。”
聽到這裡,淨業嚥了咽口水,問道:“那他們都回去了嗎?”
“除了一個老頭,還有一個和你一般年輕的人以外,所有人都死了…”
“咕嘟…”
此刻,淨業的心裡產生了濃郁的恐懼。
能夠透過前面那些,成功來到這裡的人,至少不會被之前那位神秘帝尊秒殺,所以都應該是帝尊境的巔峰強者。
全都死了…
這讓淨業實在無法想象眼前的女子有多麼的恐怖!
“你不用害怕,你也會和那些人一樣,我要等的人也不是你。”
女子看著面無表情的淨業,忽然輕聲說道,沒有絲毫的語氣。
聽此,淨業更是心頭顫動。
不過還是強行壓下內心得情緒,向女子開口說道:“前輩,既然有人可以離開,那便說明一定有特殊的辦法,雖然我不太清楚,但我還是想試試。”
有個老頭和年輕人都離開了,那自己未必不能離開,淨業此刻只能去抓這麼一絲渺小的希望。
“你看這條弱水河,平靜無痕,如同你的結局。你不是我要等的人,雖然我感覺你有些像他,但你並不是。你想要尋求特殊的方法,那你可明白,何為彼岸。”
女子轉身看著橋下的弱水河,向淨業平淡的說著,語氣中有些失望,有些無奈,更有些絕情。
倒是淨業聽見女子的話,確認了下面的河水便是弱水,他是無比的高興。不過短暫的興奮以後,他還是要先改變眼下的路面。
將女子的話思索了一番,淨業輕聲道:“所謂彼岸,便是永遠過不去的對面。她很近,就在眼前,可你卻也怎麼也過不去,碰不到。你只能看著她,哪怕時間流逝,你也只能看著。彼岸之間,隔著一道天路,人力無法與天爭,所以充滿了遺憾,我說的對嗎,孟帝前輩。”
女子便是彼岸界中最恐怖的存在:孟帝!
“彼岸有花,年年開落,卻只能看著。橋下有樹,枯榮輪轉,亦只能看著。我等的人,他在彼岸,我只能等他。你想救的人,亦在彼岸,你又如何。”
孟帝看向淨業,對於淨業的話,她沒有做出任何評價,只是接著自己的話,輕輕的說著,說到最後又是一個問題問道淨業。
“是嗎…”
淨業淡然一笑,腦海中浮現花煙和笑兒的微笑,心裡堅定著自己一定可以,即便中途崩潰失落過,但他一直在堅守本心!
“彼岸又如何?即便是中間隔了三千世界,我也要拼盡一切去她們的身邊,將她們帶回來。我不要看什麼彼岸花,更不管這蒼穹如何。它若是奪我摯愛,我定然拔刀向天!”
聽到淨業這番壯語,孟帝搖了搖頭,嘆息道:“萬年間,如你一般言語,到頭來不過清風過耳。”
“可前輩莫要忘記一點,他們是他們,我是我,這個世間再如何,都不可能再有第二個我。從過去到現在,我便是如此走來。”
淨業才不會去管其他人怎麼說,怎麼做,他要做的只有自己。在淨業寺時,他便如此,不論其他師兄修煉什麼,他只根據自己的情況決定。
“這樣嗎?那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做到了,我送你離開這裡。若是做不到,我不會殺你,你便永遠陪著我,等那個人回來。”
見淨業如此自信,孟帝輕聲開口,將玉手中的木碗放在淨業的面前,說道:“喝了它,它可以讓你失去一切珍貴的記憶,如果你喝了它,還能記住心中所藏,我便相信你可以做到自己說的。”
聞言,身體忽然變得輕鬆,淨業甩了甩手臂,看著孟帝手中的碗,沒有任何猶豫,一把將其端起,仰頭飲盡碗中湯!
濃湯苦澀,入喉嚨辛辣,進入體內如同兇猛浪潮擊打著淨業的肺腑。
“今日我便證明給前輩看,什麼叫做比生命珍貴的東西!”
忍住痛苦說完這句話,淨業直接盤腿坐下,將眼眸閉上,雙手合掌,放空大腦。
對於淨業來說,那些美好,已經深入他的靈魂,刻在心頭,絕不是記憶那般簡單,更不會因此全部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