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右手用力捏下，那顆滿是裂痕，一碰就碎的心臟化作碎片，如同剛才的金佛一般，化作點點，消失不見。
而淨業在人影捏碎心臟之後，耳邊響起了一聲嗡鳴，隨後腦袋昏沉，失去了意識。
“嘀嗒…嘀嗒…”
隱約聽見了不知多少聲水滴碎落，淨業慢慢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瞳有些泯然，但依舊黑亮光澤。
“孩子，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自己多了些變化？”虛界中，淨海大師盤坐樹下，看著面前醒過來的淨業，和藹的說道。
“師父，我剛才是怎麼了？”坐起身子，淨業晃了晃腦袋，拇指按壓著自己的眉下，輕聲問道。
“空門問心。”
“空門…問心？”
聽到師父簡單的回答，淨業很是疑惑，他從來都沒有聽過什麼空門問心，更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看見金佛，還和他對話戰鬥，而且最後那個白色人影捏碎的，好像是自己的心！
“孩子啊，你的記憶都恢復了嗎？”淨海大師知道淨業不懂空門問心，也沒有向他作出解釋，只是溫笑著問他另一個問題。
“嗯，笑兒出事讓我失控了，第一次險些毀了長安城，也害的九聖賢…第二次能好一些，將體內原本的力量激發，隨後也恢復了記憶。”淨業點了點頭，輕輕說道。心間之人的每一次受傷，都會讓他發瘋暴走。
“那你可還記得自己當年入寺之後，為什麼會忘了那些。”淨海大師看著淨業，緩緩向他說道。如今空門問心結束，他也該將一些事情告訴淨業。
聞言，淨業皺眉想了想，隨後輕搖腦袋。
“當年你來到寺內，奄奄一息，
身體上散發的魔氣太過濃郁，讓為師和你的幾位師叔都是十分吃驚。為師用佛法封印了你體內的魔氣，後來經過調查才知道，你是魔君的孩子。
不過對為師來說，你都只是個年紀垂髫的孩子，所以為師加強了封印，同時將你的記憶也一併封存，這才讓你有了一顆佛心，可以修煉佛法。”輕嘆一聲，淨海大師講起當年自己在寺院門口救起淨業，以及後面發生的那些事情。
佛法至深，可謂眾生平等，不論淨業是什麼身份，遇到了他，那便是機緣。
“原來是師父啊，我也一直在不解，穹蒼修煉界中，妖魔是不可修煉佛法的，可我卻是個特例。沒想到是師父，是您給了我新的生命。”聽完師父的話，淨業張了張嘴巴，恍然大悟道。他清楚師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沒想到是師父幫自己遮蓋了這些。
“孩子，空門問心已過，你便不會再受到半分束縛。但下來，你要更加的小心，身份暴露不是什麼問題，他們還不知道你是魔君之子，為師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著，這個世間太多紛擾，你要謹守本心。”
對於今日前來的那些人，淨海大師根本沒有將他們當回事，只是淨業不行，因為淨業還是太弱了。
“徒兒此生絕不會忘記師父的話，謹守本心，拿得起，放得下，心有佛而善性善行！”對於師父的厚愛，淨業一直是裝在心裡的，他很幸運，有這些深愛自己的人，這是他努力存活的動力。
“這便好，未來的路還很長，你還要走很遠，師父老了，腿腳不利索，但師父會一直在這裡等你。這一趟回魔界，若是可以，為師希望你可以徹底掌握所有的力量，不要重蹈舊人。”
最後一聲長嘆，淨海大師起身摸了摸淨業的頭頂，手中閃爍著佛光，溫暖著淨業。
淨業將師父的話記下，同時這也是他打算做的。自己的父親曾讓世間顫抖，那他必定做的比父親更加厲害，這樣，他才能保護好身邊的人，才有可能救回花煙。
長談之後，淨海大師送走了淨業，並沒有將他留在寺內，他知道淨業還有要事去做，所以沒有留下。
在淨業走後，淨海大師回到了靜修房內，他站在石牆面前，伸出乾枯的手掌，掌心凝聚出一道金色複雜的印記，將石牆上的經文抹去。
之後，幽暗的房內，只剩下一陣無奈的嘆息。
…
離開淨業寺，淨業換上了遮蓋全身的黑袍，悄悄回到了長安城中。
深夜月圓，冷光灑在長街的石板之上，卻不見一個人影。長安城的夜晚依舊和往常一樣，寂靜又冷清。
淨業走在牆下，完美收斂自身的氣息，向一個方向徑直走去。
此刻是深夜，百姓早已入夢沉眠，淨業打算不浪費時間，就在此時去完成他的第一件事。他沒有忘記何森的修為，只不過是半步玄丹境，如今的自己已然玄丹境巔峰，殺他易如反掌。
邁過長街，淨業輕聲一句，殺意凜冽。話音遊蕩在無人街頭，順著冷風，吹向何府。
“何森，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