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鄺死了,晉州城沒有了守城將軍,但這並沒有影響守城士兵的日常。
對他們而言,將軍死了,還有副將,副將死了還有其他人。反正不會輪到自己掌權,那就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
距離晉州城城牆不遠的地方,有一處荒廢的房屋。這裡遠離百姓聚集的鬧市,平日裡也沒有人來,原主人估計去更好的地方生活了。
屋頂上的青瓦有幾塊不見蹤影,白光毫無阻礙的鑽進屋內,像是天上的光柱插下。
大雪停了有幾日了,但寒風依舊在作祟,吹的呼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荒廢屋內到處都是灰塵,地上倒沒有那些雜草堆積。缺了一腿兒的桌子倒在地上,被光柱照著。旁邊的木板床上安靜的坐著一個人,她的雙腿上還枕著一個人。
“呼呼…”
荒廢的房屋內竄著冷風,一些小雪花被帶到光柱間悄然落下。
淨業閉著眼睛,身子微微抖動。或許是因為冷,又或許他在腦海裡看見了什麼讓他不能冷靜的東西。
寧清歡低頭看著腿上的淨業,一隻手撫在他的額頭,一隻手輕輕摸著他俊秀的臉。
也就此時,寧清歡可以隨意撫摸著淨業的臉,感受著他的氣息。
不知昏迷了多久,淨業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一張模糊的臉好像距離自己很近,鼻尖好聞的香氣讓淨業很是舒心。
眨巴眨巴眼睛,淨業看清了這張臉。
寧清歡正溫柔的看著他!
“清歡…這!”淨業一時間腦子沒轉起來,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個大傻子,突然那麼激動作甚,都暈倒了!”寧清歡的玉手按在淨業的額間,不想讓他起身,嘴裡心疼的責怪道。
使用了禁術的淨業,現在根本沒有多少體力,很是虛弱,自然沒能力從寧清歡的手下起身。
聽著寧清歡的話,淨業也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一想到這裡,淨業的臉上又浮現自責。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也不知道你與那個夜什麼的說了些什麼話,但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心疼。”見淨業臉色浮現難過悔恨,寧清歡聲音很低很輕的說道。她不想看到淨業那個樣子。
寧清歡的話,淨業全部都聽到了。他沒有開口,心裡在平息自己的情緒。
這次雖然因為自己下手失去分寸,導致失去了很多有用的訊息。但是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刑部尚書何森宇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也不算全部白費,淨業能緩和許多。
頭下十分舒適柔軟,還很溫熱。淨業知道那是寧清歡的雙腿,他雖然想起身,但現在他做不到。視線向另一邊看去,淨業注意到他們在一間看上去久不住人的屋子裡,自己的身上也蓋著深色的厚衣服。
“你的衣服都破了,不給你買衣服你就凍死了。還有,那個林秀被我殺了。不過,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寧清歡似乎知道淨業心裡想什麼,柔聲解釋道,然後向淨業露出勾人的笑容。
“你…不會是找到了將軍印吧?”淨業看了幾秒眼前的美麗容顏,然後慢慢說道。
“被你說對了。那林秀在他爹的房子裡找了個遍都沒找到,而我斬下林秀的頭顱後,他的頭落在一個畫像的桌子下,正巧撞上了機關。原來那幅畫像後面有個暗箱,將軍印就在裡面。”寧清歡把自己當時找到將軍印的經過簡單的給淨業講了一遍。
淨業聞言,不免有些想嘆氣。林秀為了一枚將軍印,氣死了自己的父親,找了很多地方,最終卻在自己死後,被自己的頭給找到了。這種事,誰能想的到,真可謂無常變化。
“清歡。”淨業低聲念道。
“嗯?”寧清歡靜靜的看著淨業,眼睛也不眨一下。
“辛苦你了。”淨業本想說句謝謝,但見到女孩有些紅腫的眼皮怎麼也說不出口。自己昏迷後,寧清歡應該沒少哭,自己何德何能啊。她也一定是揹著自己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這裡。
“不辛苦啊,一路上這些人都是你拼了命的去打敗,我也沒做什麼。”寧清歡搖了搖頭,有些對自己修為不足感到責備。要是她能強大一些,就可以保護眼前的人了。
“有人陪著當然比一個人好,我曾經…”淨業緩緩的開口說道,不過說著他又停了下來。
寧清歡看著淨業,她在等淨業說曾經怎麼了,可是淨業沒有再開口。
“行了,清歡。我該起來了,精神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你這樣也很累。”淨業換了個話音,說著就準備從寧清歡腿上起來。
“嗯,好。”寧清歡這次順從了淨業,伸手託著淨業的背,幫他起身。
“一開始以為我們傳送來的地方會有陣法再傳送回去,但我想了想,並不是這樣。我們是在城外落下的,那裡什麼也沒有,如何能傳送回去?我想這晉州城內的其他地方,應該會有傳送驛站。”起身後的淨業,很快的換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向寧清歡分析道。他的衣服損壞太多了,只能換下。雖然在寧清歡面前有些難為情,但是自己總不能出去換吧。
“確實是這樣的。一般城內的傳送驛站都會在城中心位置,那我們現在就去嗎?”寧清歡起身後,很同意淨業的話。她去的傳送驛站都是如此。
“嗯,走吧。”
“好。”
淨業說完,寧清歡先走了出去。淨業看著寧清歡的倩影,心中複雜又有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