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前面四層的妖霧瀰漫和妖元密佈,第五層空間竟是難得的通透清明,一覽無餘。
這應是一間龐大殿堂,四四方方有千丈寬廣。因有數不清的橫樑巨柱,上面懸燈掛盞,所以殿堂內倒是亮如白晝。
殿堂內無甚擺設,只是在中心處有一座碩大祭臺,高有十丈,呈方形,頂部面積至少有百丈見方。倒似極了印象中的金字塔形貌。
祭臺頂部有一巨型寶座,高背四腳,有常人臥榻一般大小。上面雕龍畫鳳,繞椅背正中一顆寶珠旋飛,流光溢彩,一看即知不是凡物。
最奇異的是,寶座上正有一絕美女子橫臥於上,眉目如畫,唇紅齒白。一頭黑髮未作挽髻,任其散落,如流雲飛瀑,長可及腰。
遠遠望去,真真宛如人間仙子。
奇的是,這女子眼眸狹長,似睜似闔,雙耳尖尖,晶瑩如玉。面頰白皙,毫無血色,倒似大病初癒一般。其身著白色宮裙,細看之下,白裙上紅色點點,倒似極了鮮血灑落。
女子慵慵懶懶的斜靠在寶座上,寶座似自帶陣法,發出清瑩寶光,將女子團團罩住。
令人更驚訝的是,祭臺之下,一名身著天劍門服飾的俊逸青年,手拄寶劍,跪立於地,滿臉不甘之色的望向祭臺,不是商青雀是誰?
見我二人到來,商青雀沒有好氣道:“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
我不由道:“商師兄好本事,你那同門滿世界找你,不想你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這處,原是欲拔頭籌。”
秦龍虎也道:“這處護殿大陣“陰陽轉輪陣”不得訣竅,絕難進入。我倒不知,天劍門修劍奇才商青雀,何時成了陣法奇才?”
商青雀傳音道:“你二人也莫陰陽怪氣,我能到此,一是實力使然,二來確實也有幾分運道。至於這破陣嘛,更是簡單,我得祖師恩賜一張破界符。若是外間那兩極分光陣,自是不敢言破,這“陰陽轉輪陣”,根本不值一提。”
我和秦龍虎聽得直撇嘴,破界符在修行界是鼎鼎大名之物,是陣法宗師精研的專門破禁之物,一般陣法在其面前直如虛設,哪怕宗門大陣也難擋分毫。只有如兩極分光陣這等傳說中的上古奇陣,或者才能抵擋。
也正因此,破界符在修行界中一直是無價之寶,煉製也是極為不易,據說要陣法宗師數年才能煉得一枚,足見其珍貴。
天劍門竟捨得在靈獸殿耗用一張破界符,足見其對殿內之物的重視。我隱隱有所猜測,天劍門高層怕是對真龍一事早有耳聞,此番竟是做足準備,志在必得。
緩過了神,我對商青雀道:“商師兄既是早來,可否將此間情形詳細道來?我三派雖有爭鬥,此時也應暫息兵戈,攜手對外才是。”
果然,商青雀並未藏私,只是看神情卻有些頹喪,赧然言道:“說起來丟人,我確實比二位早到幾日,進殿後的情形讓我大吃一驚。這祭臺上半空處有一條橫亙百餘丈長的雙角金龍幻影,威武不凡”
我和秦龍虎暗吃一驚,既有金龍幻影必非無因,此前猜測當是為真,心底不由得有些振奮。
商青雀繼續言道:“臺上那女子不知是何人,我進來時正瘋狂吸納妖元,似是在藉助此地龐大妖元療傷,當時竟並未理會我。我本想趁她無暇他顧,嘗試偷襲。不料尚未動手,竟被她一指罡氣打暈在地。”
“你們進來時,我也只是剛剛醒轉不多時。但那金龍幻影已然消失。我見這女子似是昏厥,想趁機偷襲將其擒下,怎料竟是連那寶座禁陣都難以打破。”
“此人修為起碼也在金丹之上,不然我不會一點還手之力也無。秦師兄也算此間半個地主,不知可有以教我?”
秦龍虎見問,扭頭看我一眼,我微微點頭,其才道:“我主宗齊天上人育有一條本命靈蛇,名曰“九命大蛇”,若無意外,當是她了。”
“什麼?這不可能,她不是隨齊天上人一起戰歿了嗎?”商青雀大吃一驚。
“那是散佈到外界的訊息,當時毀掉的只是一具蛇蛻而已。真正的九命大蛇已被齊天上人臨死前挪入了靈獸園。”秦龍虎談及門中前輩所為,神情淡淡。
商青雀似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沉默半晌,方才長嘆一聲,似是終於拿定主意。
其盯著我和秦龍虎,傳音道:“兩位師兄,明人不說暗話,真龍之事,我宗門早已知曉,現下沒必要再做掩蓋。青雀此來,僅為謀求一對金龍之角,想來二位所謀,當也在那龍軀之上吧。”
到了此時,確也無謂隱藏,我點點頭道:“不錯,我和秦師兄自是有所謀而來。”
商青雀興奮道:“果然。現下形勢明擺,這女子要真是九命大蛇,那我三人合力也是十死無生之局。然宗門重任不可畏艱而棄,青雀願與二位師兄共同籌謀,火中取栗。”
我看向秦龍虎,恰好其也在看著我,最後兩人都緩緩點了點頭。
我對二人道:“我有宗門所賜元嬰攻殺符籙一張,只用後神魂受損,也不知能否派上用場。”
商青雀大喜道:“看這九命大蛇當是受傷頗重,絕不可能恢復巔峰修為,元嬰符籙當是有效。我這處也有宗門長老所賜一枚“天劍符”,當能再添助力。”
言罷,其又看向秦龍虎。
秦龍虎無奈,只好道:“齊天上人一團本命精血已融入我體內,稍後戰起,我適時催發,必可牽制九命大蛇。”
商青雀一驚,似是沒有料到獸靈宗還有如此後手。只緩緩點頭,道:“貴宗好深的心思,真可謂機關算盡,佩服!”
“哼,不如此,我派基業不要盡被你等所奪!”秦龍虎沒好氣道。
商青雀也不生氣,只淡淡一笑,便與我二人商討起如何偷襲這九命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