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英雄

小灰在前奔跑,時不時回頭看下古夢嘗是否跟上,離得遠了,便蹦蹦跳跳的折返幾步,待古夢嘗近了,便又往前跑,街上行人,真當它是一隻可愛的小狗,時不時指著它笑評兩句。古夢嘗知道這小灰於吃上自有一套,所謂聞香找肉,因此,也不管它,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隨。一人一狗走走停停,卻是越走越偏,七拐八拐的,終於到了一處熱鬧之地。

這是一處早市,已經過了最熱鬧的時候,但仍有三三二二的攤位未曾離去,攤主努力地向路過的人介紹著還沒有賣完的各『色』商品,無非是一些青菜,米麵肉食或者日用雜物等,任何一個地方都有窮人或者說普通人,安陽城也是如此,這裡便是一處了。小灰帶著古夢嘗在早市中穿梭,專找那些肉食攤檔,它記著古夢嘗“流油的燒雞,酥脆的烤鴨”之語,一路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古夢嘗卻道再看看,說是要貨比三家,小灰無奈,誰讓財政大權在他手裡呢,只得再向前去找,整個早市逛了下來,小灰的燒雞烤鴨也沒有吃到嘴裡。

古夢嘗也是沒有辦法,他就那幾個小錢,他雖自比英雄,但古語有言,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總不能下手去搶吧,再說,他就是想去搶,也不敢啊,那些攤主一個個手裡提著刀,膀大腰圓的,跟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嘛,最後實在無法,古夢嘗又折返到了先前光顧過的一個攤位,將那些鴨頭鴨脖雞腳雞屁股什麼買了些,那攤主見他專挑這些購買,很是高興,稱好後,又送了他些,以粗紙包了,倒有一大包,那地上的小灰,卻早已氣得呼呼喘粗氣。

“燒雞烤鴨”買了,卻也不能就給小灰在地上吃了,古夢嘗又找了一家還沒有散攤的早餐攤擋,自已隨便要了一碗什麼吃的,一人一狗找了個小桌,在矮凳上坐了。

古夢嘗沒有什麼食慾,小灰雖是嫌棄古夢嘗買的東西,但“餓了吃糠甜如蜜”,於是先將些肉多的挑吃了,最後才吃骨多肉少的,歪著脖子咔嚓喀嚓地啃著那些鴨頭雞腳什麼的,沒一會桌上便是一堆骨頭渣子,這裡本來就是貧民區,那攤主也是見的多了,也不說他倆個。

古夢嘗『摸』著口袋裡所剩下的可憐的幾枚零錢,不由再次感嘆自已可真是窮啊,又看到小灰吃得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想起村民說過的一句話,有錢不養張嘴貨,不由一笑,暗想,小灰這個張嘴貨,他倒是要好生養著的。

不一會,小灰連鴨頭雞腳也都啃了個乾乾淨淨,於是一人一狗坐在那裡發呆。小灰對於古夢嘗剋扣伙食一事還是心有不忿,心中暗想,得給這小子找點事幹,可巧,正想到這裡,機會就來了。

小灰做為大妖來說,感應自是極強,此時見一人挑著一副擔子自面前而過,走得急了,一縷氣機便洩了出來,這也怪他大意,以為這貧民區不會有高手在,他卻沒想到,有個大妖在此,這一點點氣機恰恰就被它捕捉到了,小灰已知曉安陽城近日之事,心中一動,低聲對旁邊的古夢嘗說道:

“想當英雄嗎?”

“英雄?”,古夢嘗不知小灰為何口出此言。

“跟著他!”,小灰以頭示意。

古夢嘗順著他的示意看去,這不是剛剛那個賣給自已鴨頭雞腳的商販嗎?這小灰難道沒吃夠,真的想跟著人家敲悶棍?不由得大大懷疑起小灰的目的來。

“可記得安陽城之事?機會就在眼前!”

古夢嘗聽了,心中苦笑,自已還真是運氣好,隨便出來一逛,就能遇著大案?這主角光環還真是閃亮。不過他本來就膽大,又想著父親等人個個有了熱鬧,卻不帶自已一起玩耍,不禁嘿嘿一笑,起身跟了上去。

早市現在人雖不多,但那人肩上挑著東西,走的倒不快,古夢嘗無師自通,自覺跟蹤必須得做到以下三點:第一要不遠不近,第二要若無其事,第三要設法掩飾,於是一邊走,一邊象模象樣的東看看,西問問地,那人偶有回頭,卻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小灰在後面看了,不由讚歎,這小子還真是個天才。

早市不長,沒一會便到了頭,那人又走了一會,向左一拐,進了一條小巷,待古夢嘗跟上去時,發現這小巷不長,盡頭又多出兩條岔路來,那人的蹤影已經不見。

此時小灰卻是“一狗當先”,鼻子左嗅右嗅的,古夢嘗跟在後面,也不知拐了幾道彎,然後在一處院落外停了下來。

這院落外面是一道青磚矮牆,兩扇木門緊關著,古夢嘗看了看小灰,小灰點了點狗頭,古夢嘗知道,便是這處了。

跟蹤是一回事,但到了地頭又是一回事,古夢嘗看著眼前院落,就象小灰抱著個刺蝟不知如何下嘴一樣,他也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小灰見他踟躕不前,便跑到那木門前,古夢嘗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只見小灰前爪用力一推,那木門竟然吱地一聲開了,小灰見門開了,飛快地跑到古夢嘗身後藏了起來。

古夢嘗很是無柰,但事已至此,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他順著開啟的木門向裡看去,見院內空無一人,便壯了壯膽子,邁過門檻,進到裡面,剛進到院裡,只見正房門開,那商販手裡提著把刀,走了出來。

那商販沒想到院中有人,微微一愣,再一看時,卻是先前買過自已東西的少年,心中起疑,一擺手中刀,歷聲問道:

“你怎麼地來了這裡?”

古夢嘗此時心中緊張,脫口而出道:

“我說我是來買雞爪的,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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