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千金是滿級寵夫大佬
面對女孩不卑不亢從容有度的反應,裴子羨深邃的眸底卻交織著晦澀與愧疚。
無傷大雅的玩笑也好,欲蓋彌彰的轉移話題也罷,即使她不說不問,也無法掩蓋昨夜自己失控到險些傷了她的事實。
一抹懊惱與自責溢位眼眶,裴子羨向謝昀攤開掌心,幽邃的瞳孔卻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人,眉眼驟沉,嗓音低啞。
“有這樣一個人,沒壓住心頭的火,說了違心的話,做了錯事……”
正欲繼續的措辭,卻被人溫柔地打斷。
“哥哥脫成這樣,是想負荊請罪?”
說這話的人,漆黑的眸中盛著一汪笑意與疼惜。上前一步撫摸著男人肌理分明的後背,微微向上的嘴角卻不經意地向下墜了些許,她幽幽喟嘆著,“不要掩飾自己,至少對我不是。”
言下之意,在我這裡,你可以做自己。
平心而論,帶著情緒過夜的何止自己?眾星拱月的貴公子早已表達了歉意,犯不著為這事耿耿於懷,以至於屢屢低頭。
肌膚的觸碰與清澈的音調打亂了男人一貫的平靜,他喉結滾了又滾,偏過頭在女朋友眼角烙上一吻,罕見地真情流露,“不論如何,把你欺負到流淚,便是我的錯。”
聽到這話,唐慕之緩緩從人懷裡抬起頭來,略顯詫異的視線筆直地落在裴子羨的唇瓣,“我、你什麼時候把我弄哭了?”
這麼問著,指腹也順勢遊移到了眼尾。
昨夜所有細節猶如走馬燈一般迅速地在眼前上演,她卻始終不記得自己何時流下了被惹哭的淚水——直到,謝昀手中的一幅畫適時闖入了視野。
那是一副主體以油畫棒,又輔以指甲油還有她分辨不出的亮粉完成的作品。
墨黑的夜空下,一排五彩斑斕的玫瑰爭相開放,其上點綴著螢螢星光,玫瑰枝葉邊卻散落著幾滴珍珠般的淚水。
唐慕之不自禁地伸手向前觸碰,在意識到他真的將南洋白珠切開貼在油畫棒畫上時,心下動容卻又不由得發笑。
錦衣玉食的裴少爺不僅捨得花重金為自己選購禮物,也從不吝親自做些手工作品來討自己歡心……
不忍他繼續陷入自責的泥沼,女孩遂一邊端詳著畫作一邊出聲調侃。
“這怕是失傳的鮫人珠吧?還是哪家珍藏的夜明珠?我的眼淚有這麼大?”
“該不會是司少這五顏六色的河蚌裡產出的……特色珍珠?”
男人聞言伸出左手,動作極其柔和地輕輕摩挲著女朋友的眼尾,俊朗的面龐瀰漫著一層晦暗,“斷了線的珍珠是鹹的。”
意思是,他嚐到了她的淚水。
低聲的傾訴竄入耳膜,某些模糊的畫面似乎也趁機襲上了唐慕之的心頭。但此刻,她早已無心回憶昨夜具體細節,只怔怔地望著畫作上的珍珠淚出神。
風有約,花不誤,年年歲歲不相負,他將愛小心翼翼地捧到她面前……
只等自己悉數捧起並完全接納。
思及此,唐慕之沒敢再多猶豫一秒,快而準地把他左手拉下來,並將人步步後逼,直到書桌擋住了他的退路。
“對一個已經擁有了一切的人來說,確實很難找到合適的禮物。”
“先生以珍珠相贈,我便還以鑽石。”
……
小姑娘嗓音空靈清澈,在南洋風的環境中,宛如陳舊落灰的留聲機輕輕奏響出幾經時光輾轉華麗永不泯滅的樂章。
而隨著指腹驀地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裴子羨視線下垂,那略帶憂鬱的瞳中登時噙滿了濃稠的驚喜與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