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兒，要殺便殺，如此辱人且是君子所為？我先來！”
不待豈寧回答，十人中一個年紀稍大些的率先開口。
他一直將豈寧視為子侄，如今居然被人以自己的性命要挾，致使豈寧受辱，他心中雖羞憤不已，但現在他們已然成為魚肉，刀俎就懸於頭頂，時刻會要了他們性命。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笨蛋，亦長歌如此誅心之舉，肯定是有所圖謀。
不然若想擊殺他們，何必多費口舌？這是要用他們的性命要挾城主啊！
他別無他法，不忍見豈寧受辱，如此做，只希望城主心裡不要有負擔，不要因在乎他們的生死而被賊人所左右。
亦長歌就怕這些人不吭聲，不然就成了他一個人的獨角戲了，那樣想要磨滅豈寧的心境就太難了。
現在有人應和，他就不信豈寧還能做到不動如山。
果不其然，年長將領一開口，豈寧眼裡掙扎之色閃過，他們為了我尚且不顧生死，而我卻為了讓自己的尊嚴不被踐踏，置他們的性命於不顧……
豈寧現在內心備受煎熬，他恨，恨自己弱小，更恨亦長歌無恥。
他怒，怒自己無能，怒自己自負，若非開啟陣法，又怎會限於如此被動。
“豈寧城主，你覺得呢？”
亦長歌將飛空將領無視，再次將‘處決權’交給了豈寧。
豈寧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兵不血刃，這賊人每說一句話，就如一把刀深深的刺入他的心臟，要置他於萬劫不復啊！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冰雕裡的眾人，緩緩閉眸，緊咬牙關，面露痛苦之意，身體隱隱顫抖，似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因為那飛空將領一句話，他現在心境大亂，他知道，只要他答應亦長歌，簽訂主僕盟約，以亦長歌剛剛的所作所為來看，他的下屬也很難活命，而他不籤，只要亦長歌耐心未被消磨殆盡，他們就都能存活。
畢竟說到底，亦長歌的目標只是他，其他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可若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在自己眼前被折磨致死，他真的做不到。
卻在這時，那賊人輕浮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只要盟約一成，說不定我一開心，就此放任他們離去也說不定呢？”
一步步將豈寧逼到如此境地，豈寧如今如何想，亦長歌瞭若指掌。
現在時機差不多成熟了，豈寧已經絕望，只要再給他一絲絲希望，哪怕渺茫不堪，他也會拼命抓住。
聞言，豈寧猛然睜眼，冰雕裡的他面目略顯猙獰，呼吸開始急促。
他對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可對那些飛空將領的性命，他無法做到置若罔聞。
十來年的共事，雖是上下屬關係，可情同兄父，若能以自己餘生自由換取他們的性命，他肯定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對於亦長歌的人品，他不敢相信。這麼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很難讓人相信他的承諾。
而且剛剛的話，連承諾都算不上，更像是一句無心戲言。
可現在哪怕明知是一句戲言，豈寧也想試一試。
“此話當真？”
他目裡充血，血絲布滿眼球，雖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平淡些，可略微急促的語氣還是出賣了他。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豈寧發誓，亦長歌就是一個魔鬼，他每次看似總是把主動權給自己，可自己依舊還是難逃他的掌控，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