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看你這摳門樣兒,還特派員呢,哼,連我一個山裡人都不如......我們還是......先來算算六連響的租金吧。這槍,是從前天開始租的,前後共兩天。光租金就兩塊大洋,子彈你打掉了三發,三十塊大洋,嗯,這裡有......”
牛二沒好氣地瞥著謝宇鉦,將手裡的大洋攤開,撥弄著,一板一眼地說道,“這裡有五塊大洋,包括這五塊大洋,你前後攏共給了六塊大洋。這樣算起來,謝先生,你還得再付二十六塊大洋,這賬才能算兩清......”
牛二絮絮叨叨地說著,見謝宇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哼了一聲,撇嘴鄙夷道,
“特派員,你也別不服氣。這可是先前說好了的。這山裡頭,這小個的子彈,不是一般地稀罕,有價無市。管你要十塊大洋,那是輕的。哦,對了,在盆珠腦,你給了三枚步槍子彈,大個是大個,但不值怎麼錢,要抵數的話,攏共算三塊大洋吧。你覺得怎麼樣,特派員先生?”
牛二面不改色,振振有辭。
這一番話說出來,倒把謝宇鉦懟得無言以對。更過份的是,牛二將手裡的大洋,又遞了回來,笑了笑:
“不過,你是特派員,大官,又幫了我們村裡大忙,我牛二心裡,還是有下數的,哪能管你要錢呢,你都收著罷。去南京千里迢迢的,一路上就得花錢。收著罷。”
尼瑪尼,謝宇鉦又雙叕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此時,身材纖穠合度的俏飛燕從寨內走出,見兩人推讓,上去一把將大洋搶過。然後取了一枚銀元遞到謝宇鉦手上,又取一枚給牛二,嘻嘻笑著:
“繃著臉做什麼?來,來來,哥倆好,你一塊,你也一塊,每人兩塊。剩下一塊,給誰呢……當然是給我這個中人嘍。”
她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吹了聲口哨,手指一彈,那塊大洋就倏地飛起,在陽光下歡快地翻轉,越轉越高。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修長矯健的身軀高高彈起,越升越高,像一隻輕盈的麋鹿,就見升到空中的她纖手一抄,將那塊大洋,倏地收入掌中。
看著眼前驚豔的身姿,這牛二嘴角口水都快淌出來了,心裡狂叫:天咧,太好看了……
我靠!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啊……謝宇鉦心下大讚,心道,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哪。小燕燕,你造嗎?你表現得這麼驚豔,你這是逼我出手呢,還是逼我出手呢?
心動不如行動,謝宇鉦虎著臉迎上一步,向她攤開了手,面無表情地說:“拿來!“
這一回,不但牛二,就連探馬隊的都面面相覷,這洋學生,怎麼逮誰咬誰?眼前這個,可是俏掌盤哪,糾雲寨上上下下,哪個敢這樣兇巴巴地對她?她能要你一塊大洋,那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呀,這貨真不識抬舉。
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只見名滿羅霄的俏大掌盤,竟然先是一愣,然後嫣然一笑,乖乖巧巧地掏出一個彈夾,老老實實地交到這洋學生掌上。
謝宇鉦接過彈夾,對上彈倉,輕輕一推,咔嚓一聲合緊,然後雙手擎著匣子槍,對著面前的雲海眯起了眼睛。
“乃乃的,中了空城計?“牛二認出了那是俏飛燕的槍,心頭狂震,看了看幾步外的峭壁,他禁不住後怕起來,抹了一抹額頭的冷汗,伸手在腰間拍了一下,左輪槍柄上的護木讓他稍稍心安了些。
這時,那俏飛燕居然向謝宇鉦湊了過去,說從早上謝宇鉦在盆珠腦的表現來看,他玩長槍倒還湊合,手槍卻玩得太差。子彈金貴,可不能隨便浪費,她要好好教他怎麼打手槍。
牛二哼了一聲,鄙夷地轉開了臉。哼,一個水貨,一個山貨,都不是什麼好貨……
日頭在斜上空淡淡地照臨著,眼前雲海翻騰......牛二突然想家了,想劉寡婦,想大少爺......大少爺啊大少爺,你交待我,說一路上要好好照顧你這同學,可你這同學哪需要人照顧啊.....他、他連同行的夥伴都欺負呀......土匪打牛二,他也打牛二;一門心思只要搶牛二看上的女人。要就這樣,也還罷了。可他為了幾塊錢,又用把空槍,把真槍實火的牛二,逼得差點兒跳了崖......哎,大少爺啊大少爺,你這同學這麼狠,你曉得嗎?以後你們打交道,你可得小心嘍,別上了他的當,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等不多時,三哥等人揹著竹簍來到寨外山道上。三哥簡單地交待了路上一些忌諱,然後一揮手,探馬隊隨即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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