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洛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站在樊禹身後,一言不發。
眼前的這幅陣仗,雖然不至於嚇壞了她,但在這金碧輝煌,卻又如迷宮般戒備森嚴的皇宮內,她還是不免有些六神無主。
尤其是眼前這兩位,竟是滄海帝國赫赫有名的兩代皇帝,儘管沒有刻意散發出氣息,但那身為雲海境武道宗師的威壓,仍是讓她有些坐立難安。
樊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此時此刻,見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樊禹眉頭一挑,已經心知肚明。
他鄭重其事地對兩位皇帝一拱手,正色道:“今日之劫,先有大皇子仗義出手相助,瓦解我腹背受敵之危機,後又有兩位帝君及時現身,粉碎了杜老鬼的陰謀,救我於為難之間。”
“我樊禹雖然不是聖人君子,但這種生死大恩,必將銘記在心,以湧泉相報!”
這一番話,樊禹說得坦然自若,完全是發自真心,沒有半分作偽。
所以司徒戰笑了。
他與身後的先帝司徒狂對望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後,臉上的笑容同時變得濃郁起來。
司徒戰笑道:“朕等的就是小友這句話,既然如此,也不枉朕與先帝如此大動干戈了。”
他一揮手,站在殿內陰影處的侍從武者,便迅速退了下去。
司徒戰又一抱拳道:“朕今日代表司徒皇室,對鍾大師的仗義相助表示感謝。不過,朕與這位樊公子有些事情需要商榷,不知鍾大師能否迴避一二?”
鍾離聞言,望向樊禹,見樊禹神色不變,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他抱拳道:“謹遵帝君之命,鍾某便在殿外等候。”
鍾離大袖一甩,當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養心殿,似乎絲毫不擔心樊禹的安危。
隨著鍾離的離去,整個偌大的養心殿內,除了司徒戰,司徒狂,以及一直埋著頭,沒有說話的司徒南風外,便只剩下樊禹和雨洛二人。
司徒戰一抬手,道:“坐。”
樊禹道:“帝君有任何話,不妨直說便是,我樊禹既然有了先前的承諾,便絕對不會虛與委蛇。”
司徒戰朗聲大笑道:“好,不愧是少年英雄,說話如此快人快語,很對朕的胃口!”
只見先帝司徒狂手臂一揮,養心殿便被一層水汽淋漓的源力屏障擋住。
司徒狂道:“樊公子是聰明人,所以也應該能夠看出,今日南風前來攪局,既不是巧合,也不是無的放矢吧?”
樊禹點頭道:“不錯,大皇子雖然性情爛漫,卻並非那種瘋癲之人,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撕裂陣法前來入局,報養魂玉之恩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想要好好觀察觀察,我樊禹到底夠不夠資格。”
這“資格”二字,雨洛聽得是一頭霧水。
不過殿內的司徒皇室三代人,卻全都是心知肚明。
司徒狂目露讚賞之意,道:“正是如此。老夫也不妨直言不諱,如果樊公子在和幽無音的一戰中,沒有達到我二人的預期實力,那也不會有我們後來的出手了。”
“所以,樊公子現在,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
樊禹神色平靜,不置可否。
半晌後,他才淡淡道:“那麼,又是什麼原因,讓先帝和帝君二人,終於下定了決心呢。”
這一次開口的,並非司徒狂,而是司徒戰。
司徒戰微笑道:“朕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可不可以先向小友提另外一個問題?”
話是這樣說,但司徒戰的語氣中,卻沒有任何徵詢的意思。
他目中精光一閃,凝聲道:“之前在白雲客棧渡劫的老怪,和樊公子,究竟有什麼關係!?”
此言一出,養心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凝重。
殿內,忽然寂靜如墳墓。
就連呼吸聲都彷彿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壓抑而絕對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