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內的中路主要有明遠樓、公堂、聚奎閣和會經堂等。東西兩旁則是低矮的考棚,又叫“號棚”,貢院的四角還有了望樓。
號棚裡有號子,就叫做號房,按天地玄黃排下去,王奇是天丙八十號。
在進號子前,王奇東張西望,仔細觀摩附近的考生,暗暗記下人臉。
王奇拿著考牌找到自己的號子,幸好沒有靠近廁所,要是“臭號”,還沒考試人就基本就拉胯了。
天氣可是真冷啊,感覺骨頭都凍僵了,王奇不停打寒顫,剛進號房就要燒炭火,號房裡有個四腳盆可以放炭,半刻鐘碳火燃燒溫度熾熱,王奇才滿意點頭。
筆墨紙硯放置好,厚厚的雙層棉被被攤開在木板上,還有個枕頭,把吃食雞腿放在桌子上,王奇就打算睡覺了,等第三天再答題。
反正第一場八股文得三天,自個又沒什麼墨水,睡到最後一天再答卷也沒甚影響。
大概是溫度適宜,又過於疲倦,王奇閉眼半晌就睡著了。
一個時辰後,監考官分發試卷過來,看到怎樣的場景啊,考生在睡覺打呼嚕,狹小的號房溫度舒服極了,簡直不想再出去,桌子上都是京師頂級的吃食,還有那烤鴨自己都捨不得買。
監考官也不叫醒,輕手輕腳放下試卷,直接坐在炭盆上烤火,還順手拿了兩隻烤鴨啃,啃得滿嘴流油,用糕點擦拭了一下,吃飽喝足了全身暖和才負手離去。
半夜碳火燒盡了,王奇被凍醒了,氣得又往炭盆加了不少炭,才繼續去跟周公說話了,睡著前隱隱感覺烤鴨少了兩隻……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午時,王奇被餓醒了,狼吞虎嚥吃了食物,從牆上拿下卷袋,猛一瞅試卷,這一瞅可是把王奇嚇壞了,簡直是天外驚喜啊!
步縣令你是我的大恩人!
七道八股文,其中兩道被步縣令猜測到了,還都是關鍵的四書八股文!要知道會試最看中第一場,第一場最重要的就是三道四書題!
王奇眼睛已經笑出皺紋,步縣令你是真會蒙題啊!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王奇猛然驟起,連著打了幾套組合拳,才發洩出心中的喜悅,隨後就簡單多了。
步縣令當初怎麼破題的,俺就跟著默寫唄。
聽步縣令說他是第二場第三場拉胯,八股文完全是一甲水平啊!
這才幾天剛讀完,記憶深刻吶!王奇一字不變地寫在草稿紙上。
前兩道四書題王奇完全是是按照步縣令的來,第三道四書題就困難了,步縣令沒有講解筆記,更沒有傳授此題的八股文。
第三道書義題出自孔子:“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
王奇知道這是出自春秋時期孔子的《論語·里仁篇》
理解就是,跟有仁德的人住在一起,才是好的。如果你選擇的住處不是跟有仁德的人在一起,怎麼能說你是明智的呢。
意思雖簡單,可是八股文就難多了!
思慮良久,王奇落筆:“聖人言,……”
王奇下筆艱難,只能一通鼓吹,然後吹噓儒家有多牛叉,沒有儒家就沒有百姓的太平生活,儒家的聖人如日月星辰,浩瀚大海,高聳泰山,儒家的學說照耀了無數學子,儒家的經典無法泯滅。
稍微潤潤色,再補一補,王奇的八股文就完成了,鬼知道寫得怎麼樣,反正自己快吐了。
王奇是制詩經,現在就是詩義的四道題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