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學道趕到時,看完電影散場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關淑南坐在廣場左側的條椅上,深藍色的包放在腿上,安靜地看著車來車往的馬路。
把車停在路邊,邊學道放下車窗招呼:“淑南。”
聽見聲音,關淑南起身,朝邊學道走來,開門,上車,繫上安全帶,然後溫柔地看著邊學道說:“有陣子沒看到你了,又瘦了。”
邊學道嘿嘿一笑:“東跑西顛的,瘦是自然的。”
從輔路開上主道,邊學道問:“送你回家?”
關淑南說:“我想去紅樓。”
“紅樓?”邊學道看了一眼後視鏡,問:“去那於什麼?”
關淑南說:“就是想去看看。”
覺得關淑南的情緒有點不對,邊學道由著她說:“好,去紅樓。”
酒吧裡。
一聲槍響,尖叫四起。
酒瓶倒了,酒杯碎了,人群慌亂逃散,有的往桌子下面藏,有的往門口跑,有的把剛才摟在懷裡的女人擋在身前
幾個穿黑色t恤、平頭紋身的保安,站在門口不敢過來。這尼瑪是真狠人,已經開槍放倒一個了,這時候給多少錢都不往上湊啊
向斌拿著槍,鶴立**群般站在酒吧裡,視線所到之處,沒人敢跟他對視。第一次向人開槍,他沒有一點不適,沒有一點恐慌,有的只是痛快和舒坦。
爽
這種感覺太爽了
如果不是要留著子彈送邊學道上路,如果他有更多子彈或者手裡拿的是一把衝鋒槍,他今晚一定會大開殺戒。
向斌拿著槍走到酒吧門口,所到之處通行無阻。
坐在椅子上看著向斌,胡溪渾身冷,她在擔心自己被槍擊的手下的生死,她在擔心如果這個槍手察覺自己派人跟著他,會不會被他報復。
在胡溪眼裡,向斌一點不像第一次開槍傷人的樣子,而且這個人一言不合就開槍,太危險了。
向斌出門了。胡溪看見遭槍擊的保安被手下人扶著坐了起來,看上去沒有生命危險,她趁亂悄然走出了酒吧。
估計11o和2o馬上就到了,弄不好還會有媒體,她不適合出現在槍擊現場。
開車上馬路,平復了一會兒心緒,胡溪又拿起手機,撥打邊學道的號碼。這時胡溪只有一個想法,趕緊通知邊學道有人拿著槍跟蹤他。
她這樣做不是為了救邊學道,而是為了救她自己。
胡溪曾跟邊學道承認過她調查過他,加上因為邊學道反制手段的介入,胡溪已經換了幾批跟蹤邊學道的人。人多嘴雜,邊學道一旦遭槍擊,無論死與沒死,胡溪都會隨著調查深入被列為重點懷疑物件。
這種事,只要沾上一點就是一身騷。
邊學道是盧廣效棚戶區改造的一顆棋子,如果邊學道被人開槍打死了,連鎖反應傳導下來,必然是一場大地震。前次當街羞辱曲婉的事情瞞不住有心人,加上林向華和盧廣效之間的一些心結,如果邊學道被剛才的槍手打死,有人會把手下保安被槍擊看作是胡溪擺脫嫌疑的招數。因為太巧了,所以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
胡溪這種人,最怕有人把蓋子掀起來。
可惡
邊學道的電話能打通,可他就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