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魔這個稱呼,在整個夏京,估計除了範小棗,幾乎是沒有人記得了。
人們只知道,現在在巨輪上的,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帶著三十億的老頭,今天要被人卸磨殺驢,一朝富貴化為過眼雲煙。
“範二爺,別怕啊,反正萬公子也說了,會給你留一千萬回淮城,當成養老金的。”有富商冷笑道。
反正字據已經簽了,哪怕是範小棗過來,也不能說什麼。
“二爺這一輩子瀟灑啊,臨老了,還能博個一擲千金的美名。”
“不然,讓你的小徒弟也來夏京試試,你輸了他上陣嘛,師徒連心,其利斷金!”
範青山笑了笑,活到他這個年紀,對於這類譏諷的話,基本已經免疫。
“我真的是牌魔。”範青山眯起眼睛。
自然,這一句話,又引起旁邊人的鬨笑。
只有萬劍林,不知怎麼的,發現範青山眼睛裡,好像多了某種東西。
“鋪牌吧。”萬振飛敲了敲牌桌。
坐在對面的,是他死敵的恩師,如果有可能,他巴不得一手牌之後,將眼前的這位老人激得吐血。
如此,也算報仇了。
“老爺子,你最好備點救心丸,我怕你受不住。”萬振飛咧開嘴,手指已經微動,指頭摩挲過牌面。
這是瀛洲國的千葉大師,教給他的聽牌手段,憑著牌上繪圖的不同,落到桌面的瞬間,抓住細微差別,再立即辨別出來。
當然,這只是一種機率。
比如A牌,牌上繪圖極少,最好辨認。
而其他的,比如J、Q、K,繪圖極為複雜,發出的細微聲,也極為相似。
萬振飛表面不在意,實際上,在範青山將底牌蓋到桌上時,他已經聽出來了,落聲極微,很有可能是小牌。
而桌面上,範青山那邊,除了那張蓋起來的底牌,皆是繪圖複雜的大牌。
也就是說,範青山手上的牌,現在是對不成對,順子不成順子。
“唆哈。”萬振飛笑了笑,表情得意,“老爺子,我勸你最好別跟了,我手上的牌,壓著你呢。”
範青山臉色發白,不斷盯著萬振飛那邊。
“後面的讓開!”忽然,範青山吼了一句。
登時,原本圍在範青山後面的幾個富商,一下子被嚇得散開。
範青山猶豫了一下,小心地用指頭翹起牌角,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完,在場的人發現,範青山的臉色,似乎更不好了。
萬劍林把一切看在眼中。
“範二爺,別跟了,反正你年紀大了,也沒人會說你什麼的。”萬劍林笑道。
“閉嘴吧你!我年輕的時候,在牌桌上就沒怕過誰!以為我現在老了就好欺負,對面的小毛頭,我跟死你!”
話音一落,萬振飛已經放肆大笑。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三十五億,一下子落入他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