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之後,他在傍晚策馬回家,突發奇想之下便叫上袁南兒,兩個人一同去懷德樓開間包廂,請阿真前來唱曲,一邊聽曲,一邊享用美食,盡情享受甜蜜的婚後夫妻生活。
至於江念恆,江洛會抱著他搖來晃去,講著數百年前的冷笑話,從殘缺的牙縫中噴濺出數百年前的瓊漿玉液,逗得江念恆笑得幾欲掙脫懷抱。安嬤嬤護在旁邊,滿面焦急,生怕眼前的老頑童一不留神脫了手,畢竟這個小侯爺是她唯一能疼愛的小主。
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平凡而又單調,偶爾還會略顯百無聊賴,然而這樣的生活正是身處兵荒馬亂中的江烈最為嚮往的生活。
思前想後,江烈終於懷著萬千思緒入了睡,可惜的是,當他再次睜開雙眼之時,他仍然身處軍營之中,仍然在虯誓國的戍驛郡,他那些美好的希望終究只是一廂情願,而非現實。
……
昇凡三年十月廿二清晨,段彪踉踉蹌蹌地跑進了江烈的營帳,險些滑倒。
江烈連忙起身:“彪兄,你瞧瞧你多大個人了,這樣火急火燎的還跟個小屁孩似的。什麼事這麼著急?”
段彪眉開眼笑道:“大帥,喜事,天大的喜事!中驛城已經飄起了白旗!”
眾所周知,白旗是投降的標誌。
江烈戴好頭盔,抄著滅揚斧便跑出了營帳,又命人牽來了騏墨,帶上段彪一同策馬衝向了城門。
“你們鄭大元帥呢?”江烈勒馬停步,朗聲喊道,“既然要投降,那就快請你們鄭大元帥出來!我是獅炎軍大帥江烈,我得跟你們鄭大元帥好好談談!快請鄭大元帥出來!我就在這裡等著他!”
城樓上探出了一個腦袋,朗聲應道:“江大帥,已經有人去通知鄭大元帥了,請江大帥稍等片刻,鄭大元帥估計再有兩炷香的工夫就能趕到!”
江烈點了點頭:“行,讓你們鄭大元帥慢點,別太著急了!我有的是工夫,有的是耐心!”
“大帥,你還要跟鄭致賓談什麼?”段彪問道。
“談什麼?”江烈笑道,“能談的多了去了!他們要投降,我肯定接受,但我肯定不能讓他們跟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就回家。俗話說得好,出來混,早晚要還的。他們在虯誓國殺了多少人,害了多少百姓,給咱們獅炎軍又造成了多大的損失,這些都是要還的。我也不能太為難他們,反正你就拭目以待就是了。對了,把三變、英嶸、紀誠還有汪總兵都叫過來,還有我大舅子派來的援軍的那個最大的那個軍官,我忘記叫啥了,都一併叫來,再順便把那個誰,就是很會畫畫的那個誰,全都叫過來。這些人務必到場,剩下的,愛看熱鬧的就來看熱鬧,保證秩序就好。我還要一張夠大的桌子,還要筆墨紙硯,還要什麼東西,你看著辦就是了。”
段彪愣了片刻,點頭行了軍禮:“末將遵命!”說著便策馬跑走。
約莫兩炷香過後,城門開啟,鄭致賓身著戎裝,帶著一隊手無寸鐵計程車兵都舉著雙手走出了城門。
江烈翻身下馬,面向鄭致賓行了軍禮:“鄭大元帥,別來無恙。”
鄭致賓也回了象軍的軍禮:“江大帥,別來無恙,久等了。”
“沒事,不久,反正還有很多人沒來,咱們還得在這兒多等一會兒,等該來的都來了,咱們再步入正題。”江烈將鄭致賓打量了一番,盯住了鄭致賓腰間的佩劍,“鄭大元帥,你大搖白旗,算是表明了投降的態度,你身後這幾個手下也都算懂事,明面上都沒有攜帶任何兵刃,但是為什麼你還要帶著你的寶劍呢?”
鄭致賓正色道:“此劍不是我的兵刃,是我榮耀的象徵。江大帥,你知道的,我是從一個大頭兵,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的,我特別珍惜軍人的身份,特別在乎軍人的榮耀。雖然我決定投降了,我們皇上也同意了,但我不覺得我是丟臉的,因為勝敗乃兵家常事。我不會因為投降就失去一名軍人的榮耀。”
“駛恁娘。”江烈毫不猶豫地破口罵了一句,“鄭致賓,老子醜話先跟你說前頭,你們已經投降了,沒資格再跟老子唧唧歪歪,別在這兒跟老子扯那些文字遊戲,老子沒興致陪你玩。我不跟你講道理,反正那劍,你願意帶在身上你就帶著,願意扔掉地上就扔掉,你就看老子的態度會不會區別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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