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站在司徒憐身後的黑袍人低聲開口。
“我沒事。”司徒憐將兩鬢的髮絲綰至耳後,“把他們兩個扶到房裡,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明白。”男人沉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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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月上中天,四周寂靜如死,就連一聲鳥叫蟬鳴也無。
客棧二層之中,房間裡傳出一陣小心地窸窸窣窣地穿衣聲。
“師兄……師兄……你醒著呢嗎?”黑暗中,有人在房中小聲地呼喊著。
“小點聲,別讓我大姐聽見。”司徒甹瞬間應答,聲音細如蚊鳴。
“你也是裝睡?”羅天踮起腳尖小步走到司徒甹的床前,黑暗裡男人的雙目熠熠生輝。
“廢話,真要把那幾十斤酒全喝下去,咱倆非要死在桌子上不可!”司徒甹也是小心地翻身下床,“你也是偷摸兒吐在玄戒裡了?”
“沒有,我的身體比較特殊,半路上偷偷排出去了,也沒什麼大礙。”
“咦……你可真噁心……”
“我說的是吐,你不要想歪。”
“現在該去哪兒?”
“秋瓊扶我進屋之前我告訴她讓他們都去樓層盡頭的那間屋子,不過中途會經過你大姐的房間,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
“這個時間估計她早就睡了,沒事沒事。”
司徒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小心地挑開房門,走廊裡漆黑一片,除了幾點燭火的微光在空中搖晃之外沒有一點光芒存在,羅天和司徒甹兩個人盡是低下頭彎著腰點著腳緩緩向前移動,總算是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樓層盡頭房間。
“我特意囑咐了秋瓊不要關上門,你直接推開就好。”黑暗中羅天以虛聲說道。
司徒甹點點頭,伸出手指輕輕向前,房門果然沒有關上,秋瓊墨小鈺還有默全都聚集在此,齊刷刷地看向門口的二人。
“呼~”司徒甹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床上,拿出袖子裡的玄戒:“大姐也真是財大氣粗,她這是暗示我們快逃的意思麼?”
“我想她是讓我們自己選擇,到底是逃跑,還是明晚面對已經是繼承門主的孟長風。”羅天拉過椅子緩緩坐下,“用上幾百萬紫玄晶的債務信用才換取到一天的時間,她竟然讓你自己做決定,你大姐對你也是夠好的。”
“我大姐對我一直很好,這個大須彌仙戒就是我大姐從爹的寶庫裡偷偷拿出來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留下來面對孟長風又能怎麼樣?他又不可能殺了我們,我們跟他也沒有什麼衝突。”司徒甹雙手一攤,“最多也就是把我們強制送出雷陽郡。”
“我們雙方都不希望惡得手,所以我們根本就不是敵對的,但在交出孟長軒這件事上我們又是衝突的。”羅天摩挲著下巴,“直到目前為止孟長軒都是我們的盟友,也只有透過他我們才能得知惡的計劃與下落,如果我們真的把他交給無恩門,首先他的安全就無法保證,其次我們在失去櫻之後,他會是我們的唯一籌碼,如果真的把他交出去,我們就在這場戰爭裡徹底出局了。”
“一個小小的雷陽郡,還不夠資格讓我出局。”司徒甹淡然說道。
“如果我們不想逃走,又不想出局,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條路,說服孟長風和他弟弟合作,一起殺了惡。我有種直覺,即將復甦的邪帝跟他相比其實都不算什麼了。”
“可是有一點很難辦,那就是他們兄弟之間完全沒什麼感情,更別提信任感了,而且孟長軒現在的狀態簡直就像個木偶。他已經在房間裡呆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如果他還是以往的瀆天之劍也許對孟長風還有點價值,可現在的孟長軒對他來說有利益嗎?”司徒甹說,“把這樣的孟長軒交給無恩門無異於把他送上斷頭臺,就算他們真的相信了孟長軒的說辭,但安全起見也絕對會殺了他體內的那隻惡鬼。”
“不能把孟長軒交給無恩門。”一直沉默的墨小鈺忽然說。
“你的理由是什麼?”羅天饒有興趣的問。
“這……我也說不清,總之我就是有種奇怪的直覺,現在浮出水面的都只是表象而已,真正的危機還隱藏在水底。惡真正的計劃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但是能殺了他的人只有孟長軒,他哥哥的確很強,但智商卻有點堪憂。”墨小鈺猶豫著說,“而且在陳劍仙死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