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飯,葉嬰鸝實在是不能繼續留在段將軍府上,便堅決地向段將軍夫婦辭了行。
段夫人顯得有些不捨,卻也知道葉嬰鸝下午必定還有事要忙,便也不再多留,讓人送她出門去了。
葉嬰鸝臨走前,給江碧留了一個可用於孕婦安胎寧神的方子,讓江碧尋了信得過的人按此方製成薰香,平時點在房內即可。江碧自是無不應的理,收了香料方子,還向葉嬰鸝保證一定不會讓此方外傳。葉嬰鸝雖說是不甚在意這個,畢竟她手中的藥方香方多得很,卻也沒有拂了江碧的一番好意,微笑著向她道了謝。
乘著馬車往回春堂而去,葉嬰鸝再一次思考起今日在段府上發生的事情來。
段將軍和段夫人在飯桌上的態度,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或許並無不妥。比如,當時同樣和自己在一張飯桌上用餐的江碧,就只是疑惑了一下,根本沒把段將軍和段夫人的話放到心上去。可是,段夫人在提及往事那會,對於關鍵部分避而不談的態度,和段將軍一閃而過的不平語氣,卻給了葉嬰鸝一個很明確的資訊。
當年,葉氏一案的內幕,必然不會簡單,而且,這件事一定和朝中比葉家更加有權有勢的人有關……
“姑娘,到回春堂了!”外頭車伕的聲音響起,葉嬰鸝頓時回過神來,發現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提起藥箱,葉嬰鸝一掀簾子跳了下去,向車伕點了點頭。她走到門邊剛要開門,卻發現自己忘了帶鑰匙,便伸手拉起門環叩了叩。
門開得很快,容漣的頭從裡面探了出來,一見到是葉嬰鸝,急忙道:“哎呀,大師姐可回來了,快快快,跟我來!”不由分說地把葉嬰鸝給拉了進去。
葉嬰鸝被容漣拽著一路小跑,有些納悶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容漣一邊拉著葉嬰鸝往廂房跑,一邊急急地回答:“大師姐,南楚的三皇子午時前就來了我們這,和清師兄指名要見你,清師兄說大師姐不在,他就說過一會再來,現在三皇子人倒是沒在我們這裡,他的侍衛卻是等在這裡不走了,一副今日非要見到大師姐不可的樣子,清師兄說若是大師姐回來了,就趕緊去回覆他一下吧!”
說著話,容漣已經拉著葉嬰鸝進了她的房間,把葉嬰鸝手裡的藥箱接過,放到一邊,又飛速地幫著葉嬰鸝把全身上下都稍微給打理了一下,道:“好啦!那個三皇子的侍衛現在還在前邊等著呢,大師姐趕緊去看看吧!”
“……”葉嬰鸝有些無語,讓自己去看看三皇子的侍衛來做什麼,有必要把自己一把拉進房間裡,整個人都整理一遍麼?
不過這一回,這楚雲深來的也忒奇怪了些,究竟什麼事讓他非要面見自己不可呢?若是為了他那侍衛的毒,之前自己就和他商量好了,低調行事,他大可直接派個人來,悄悄把自己請去,而沒必要非得親自過來啊?
心裡疑惑,葉嬰鸝的腳步卻是沒停,跟著容漣轉到前院,進了一間廂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位上等候的,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
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那侍衛抬起頭來,見到容漣帶了一個身形小巧的少女進來,便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葉嬰鸝,沉聲問道:“這位可是容蕙姑娘?”
“正是。”葉嬰鸝答得不卑不亢,視線與面前的侍衛相觸,眸光流轉,一瞬間,眼底便沉靜了下來,任那侍衛的目光隱晦地在身上打量著,葉嬰鸝的表現都是一派沉靜淡然,讓人無從探究。
那侍衛也是個有分寸的人,視線只是在葉嬰鸝身上停留了片刻,便主動移開了目光,後退半步,向葉嬰鸝深施一禮,道:“我家主子因有些重要的事情告知容姑娘,故而想要親自與姑娘見一面,若是因此唐突了些,還請姑娘見諒。”
葉嬰鸝道:“唐突,這倒是算不上,既然如此,你家主子現在何處?”
侍衛答道:“在這集市東北面的集福樓。”
葉嬰鸝點了點頭,道:“你帶路吧,我去一趟就是。”
侍衛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容姑娘請。”側開身子讓出半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著葉嬰鸝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