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冒昧,這麼大的恩情,她從清醒到現在竟然還沒有謝過他。
“邵欽哥,謝謝你。等我好了,請你吃飯。”
裴相宜由衷地感激著盛邵欽,如果不是他,或許她現在躺在醫院痛失的就是兩條腿和一個舞蹈生的未來。
“樂於助人是中華名族的傳統美德,你也不用太客氣。”他短短停頓後,又補上一句,“不過既然你誠心誠意要請我吃飯,那我就不拒絕了,等你出院就安排時間。”
裴相宜被他逗笑了,蒼白的臉上因著這笑意也多了幾分生機。
陸西洲看著她,眼裡有浮起又沉下的情緒。
“於主管,邵欽,今天謝謝你們,已經耽誤你們很多時間了,相宜這裡交給我,你們回去休息吧。”
聽陸西洲的意思,好像是要留下來照顧她。
裴相宜心頭一陣抗拒,如果他們不曾交往過,如果他們還沒有分手,陸西洲留下沒問題,可現在他們是處在尷尬期的分手男女,她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和馬上要訂婚的前男友單獨在一個病房裡過夜。
“哥,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已經讓邵欽哥幫我請了護工,護工馬上就到了。”裴相宜說著看向盛邵欽,期待他能將中華名族的傳統美德貫徹到底,再幫她一回。
盛邵欽抱肘回望著她,一副輕裘緩帶的姿態,那眼神好像在說,他不輕易與人同謀。
裴相宜又投遞了一個近乎懇求的眼神:“邵欽哥,護工應該快到了,對吧?”
他終於大發慈悲,抬腕看了一眼手錶:“大概再過十五分鐘。”
陸西洲:“那我在這裡等護工來了再走。”
“不用了,我想安靜地睡一會兒。”
陸西洲還想說什麼,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半夜三更,肯定無關工作,那是誰打來的電話不言而喻。
“哥,你先回去吧。”裴相宜趁勢說。
陸西洲看了眼手機,是沈鹿靈打來的電話。
今天是沈鹿靈的生日,她邀了陸西洲和很多朋友在海邊開篝火派對慶生,于娟打來電話的時候,沈鹿靈正要吹蠟燭許願,陸西洲得知裴相宜出事,顧不上把生日流程走完,就直接趕來醫院了……沈鹿靈這會兒找他,肯定是要興師問罪。
陸西洲沒接。
沈鹿靈掛了,沒一分鐘,母親肖芸芝的奪命連環扣也一個接一個地打來。
陸西洲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但他知道,他必須得回去了。
“那好,相宜你先睡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三人一起離開了病房,病房裡忽然安靜下來,裴相宜耳朵裡“轟隆隆”的聲音似乎更大了,不過好在,眩暈感已經褪去。
她閉上眼睛,想睡一會兒,卻遲遲難以進入睡眠狀態。
一個人躺在陌生的環境,她終歸是缺少一點安全感。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病房裡傳來腳步聲,裴相宜以為是護士過來查房,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去而復返的盛邵欽。
他又回來了,左手提著果籃,右手環抱一束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