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子的口吻卻似乎篤定她脖子上一定帶著某種物件,只是不確定是不是玉珠。
小姑娘乍聽見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凝,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也瞬間變得銳利,緊接著她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壓抑著的怒氣,似乎方才的神情轉變都是因為這一絲怒氣而起。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玉珠,我什麼都沒帶,你找錯人了,你再問問其它人吧。”
她回答的語氣裡透著不加掩飾的不耐煩。
在這個時代,一個陌生男子這樣探聽女子的貼身佩戴之物是件很不得體的事情,哪怕她只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因此她的怒氣來得合情合理恰到好處。
男子似乎沒有看出小姑娘的不悅,或者說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他臉上依舊帶著笑。
“你帶了,就在這裡。”
說話間,他隨手抬起伸出食指,指向了小姑娘的鎖骨下方。
小姑娘被他的動作弄得呆住,她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自己的胸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一把籠住自己的衣領後退了一步,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並著磅礴的怒氣。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這人怎麼那麼奇怪,大清早的突然跑來人家門口對人動手劃腳!你再這樣我要喊我父母了!”
其實那根手指並未碰到她。
說著話,小姑娘扭頭轉向院內,作勢就要喊人,趕在她開口前,她聽到門外的男子陳述式的平靜話語。
“除了你,這個院子裡沒有其它人。”
小姑娘喊人的姿勢僵了一僵,她臉上的怒氣迅速褪去,再回頭的時候已變成了冷靜戒備的模樣。
“你究竟是誰,為何知道家裡只有我一人,你想要做什麼?”
這一次她的聲音依舊稚嫩,然而說出的話語卻冷靜得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面對同樣的事情會有的反應。
但男子卻不覺有異,反而神情不變的端方抱拳行了一禮,重新站直以後才開口。
“在下林錦,詹州翠微書院的學生,奉山長命尋找一位戴玉珠的姑娘,我在姑娘家裡只聽到了一個呼吸聲,是以知道此處只有你一人。”
小姑娘冷著眼看著那自稱林錦的男子規矩得挑不出一點錯的行禮,她不避不讓也不回禮,面上神情不改,心下卻在暗自沉思。
詹州她聽父親說過,是離此處千里之外的一座大城,九華大陸南方的中心城市,翠微書院她雖未聽過,但在九華大陸能夠稱為書院的學堂不多,能夠進書院讀書的多半不是尋常百姓。
這個林錦的穿著和能隔屋聽到呼吸聲說明了他不但不是尋常百姓更不是一個普通人。
還有玉珠,她脖子上確確實實掛了那麼一個,那是她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從孃胎裡降生時就戴著的珠子,這珠子來自另一個世界與這裡當無牽連。
因為珠子來源特殊,為了避免招惹麻煩,自小姑娘產生後,她和她的家人從未與外人提起過此事,隨著兩年前她的父母相繼病逝,她以為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其它人知道玉珠的存在。
但眼前的男子偏偏就尋到了她,偏偏就問她有沒有珠子,加之此人身份似乎不簡單,這讓她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也被抹滅。
她自幼便知這個世界和她原來的世界不同,這裡真的存在著一些神異,並且那些神異就隱藏於普通人的生活中,只是一般人不得而知而已。
既有神異,便也有非常手段,看來男子尋到自己不是巧合。
小姑娘並不問這人如何知道自己身上有珠子,而是將籠著衣領的右手垂到腰前冷著臉問。
“你找戴玉珠的女子做什麼?”
自稱林錦的年輕男子語氣平靜。
“山長說,戴玉珠的女子是他的孫女,要我們遇到了便帶回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