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過,拂動了許多人的髮梢,本是天高氣爽的時節,但在場的許多人的髮鬢,卻都已泛起了絲絲冷汗。
青羊宮天諭司首座大人的這番話,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起,任誰也沒有想到,秦國竟然會選擇在這種時候發難,要知道,天道院觀神石悟道的盛會,乃是大楚國如今最為重視的事情,在皇帝陛下宣佈好大會開始後,天諭司首座如今突然出來說出這種話,無異於重重的打了皇帝陛下的臉。
皇帝陛下臉色有些難看,看著不遠處的天諭司首座,淡淡笑道:“秦國皇子在我清溪河上遇襲之事,朕尚未知,如果首座大人你能拿出來證據,楚國自然會給出自己的態度。”
天諭司首座笑了笑,轉身看向星夜學院的方向,然後舉起手來,指向了人群中的陳臨辭,凜然問道:“星夜學院陳臨辭,天縱奇才,年紀輕輕便如此厲害,本座亦久聞其名,所以還想問問,前天夜裡,你在何處幹什麼呢?”
陳臨辭抬頭看向天諭司的首座,此時哪裡還能不明白自己前天晚上打的那個少年是什麼人物,他從人群中走出來,淡然說道:“我前天晚上,在清溪河上畫舫之中。”
“既然你承認,那邊好說了。”天諭司首座大人撫須說道:“前天夜晚,你陳臨辭駕駛著畫舫,去撞了小皇子殿下的船,而後更是對我秦國派來保護殿下的護衛們大打出手,並且將殿下打成了重傷,我想問問,這就是你們楚國的待客之道嗎?”
皇帝陛下看向陳臨辭,問道:“天諭司首座的話,是否屬實?”
陳臨辭說道:“打是打了,只是誰先出手還是有些說法的。”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天諭司首座剛欲說話,便被皇帝陛下打斷。
陳臨辭淡淡說道:“清溪河上,畫舫相撞之事,純屬偶然,我本來想去上前看看,但那秦國小皇子殿下的護衛們根本沒有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便直接動了手,我總不能站在那裡捱打吧?”
皇帝陛下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做的沒有錯。”
天諭司首座大人臉色有些難看,冷冷說道:“陛下此言未必太過無禮。”
皇帝陛下默然說道:“朕乃堂堂一國之君,若是陳最真人在此倒還罷了,首座大人你是何身份,有什麼資格讓朕對你多禮?”
天諭司首座大人怒道:“難道我大秦國的皇子在你楚國應天城受了欺負,便要如此不了了之?”
皇帝陛下面不改色,平靜說道:“我大楚國的國師大人都在應天城外被你青羊宮的小師叔和裁決司首座給密謀殺害了,你青羊宮何時曾經給過朕什麼合理的交代?”
皇帝陛下站起身來,繼續說道:“貴國皇子殿下入我
楚國為質,朕親自設宴款待,並修葺了府邸,他不守規矩跑去清溪河煙花之地,還打了我六院學生,最後吃了虧,你有什麼顏面找朕要交代?”
“既然你想要交代,那朕給你便是,我楚國定會請最好的御醫為貴國皇子殿下療傷,直到痊癒為止。”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眾人這才知道皇帝陛下與國師大人的關係究竟好到了怎樣的一種地步,竟然讓這位仁弱了一生的帝皇與青羊宮直接如此翻臉。
天諭司首座大人怒極反笑,沉聲說道:“貴國此言,是想與我秦國斷決邦交,化友為仇嗎?”
皇帝陛下坐在了高臺上的龍椅上,理都沒有理這位天諭司的首座大人。
陳臨辭聽到關於楊修道大人的事情,心中也是一股無名的邪火升騰,他看向天諭司首座大人,淡淡說道:“貴宗門陳最真人,如果願意為了國師大人的離世肩負起責任自刎而死,那不管事情原因如何,我陳臨辭都願意付出比你們的那位小皇子更重的代價。”
讓青羊宮的宮主陳最真人拔劍自刎?這簡直是一句荒唐到不能再荒唐的笑話,事實上,在場的宗門世家,甚至是六院的諸生,有很多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趙奕然看著白髮蒼蒼的天諭司首座大人,笑著說道:“你這個白鬍子老頭,倒是可笑,你若真能讓陳最真人為國師大人身死的事情負責,那我趙奕然也願意與陳師兄一樣,讓你家的小皇子打一頓便是。”
天璽皇帝陛下的態度,在場宗門世家的笑聲,再加上陳臨辭與趙奕然的話,徹底的激怒了這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青羊宮天諭司首座大人,他一甩長袖,丟下來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為小皇子殿下療傷的事情,便不勞煩貴國了,我秦國自有良醫,可醫殿下之傷,亦可醫你陳姓少年的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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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宮的人走了,皇帝陛下回到了龍椅之上,只當天諭司首座大人的此番舉動是插曲,揮手示意大會正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