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臨辭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要大上六七歲,在臨西城裡照顧了自己無數次的青年,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哥,今後在應天城裡若有什麼事,可別忘了知會我一聲,別的不敢說,只要你沒犯什麼謀反忤逆的大罪,兄弟我都能給你攔下來。”
陳臨辭並沒有吹牛,以他現在的能力與地位,不提莽蒼山的戰功,也不說修行境界多高,但憑手底下的一個長樂幫,再加上皇帝陛下和小王爺那裡都還有國師大人的人在,他若想保下一個人,並沒有多大的困難。
程子豪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可能在臨西城中取得那麼好的口碑,陳臨辭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哪裡會聽不出來陳臨辭話中對於謀反忤逆四個大字的強調,只好扯開話題,笑了笑說道:“好啊你小子,當年在臨西城都是我照顧你,如今來了應天城,反而是你照顧上我來了,怎麼著,這種鹹魚翻的感覺舒服不舒服啊?”
陳臨辭知道程子豪已經懂得了自己的意思,索也不再多說,程子豪既然有自己心中的想法,作為兄弟,他一直竭盡全力去幫他,也就夠了,說的太多,反而沒有什麼用處。
兩人不再談論這麼沉重的話題,而是聊起了許多臨西城的舊事,聊到終買醉、嚴厲古板的酒鬼老道士,引得陳臨辭心中也很是不是滋味。
杯與杯相撞之間,很快便又是許多時間流逝,紅西行,時候已經到了下午時分,程子豪晚上還要在皇宮值班,與陳臨辭約了下次再聚之後,便匆匆離開了酒樓,陳臨辭結完賬,卻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而是去了星夜學院,他心中關於《浩然劍譜》還有許多的疑問,想要向元通天元教習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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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學院的課程安排十分的閒散,重在實踐而非理論,每個月上課的世間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天,更多的世間則是留給學生自己修行冥想,若在修行的過程中遇到什麼問題,隨時可以去找教習解決,學院裡經常還會舉辦一些小型的切磋比賽,只是陳臨辭子怪僻,在學院裡的朋友非常少,除了喻大將軍的寶貝孫女喻珺,很少會有人主動向前跟他搭話,所以那些學生們互相切磋的比賽之中,根本見不到他的影子。
沒辦法,陳臨辭如今的名聲太大,就連宮離寒名氣最盛的時候也遠遠不及他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莽蒼山打敗了兩位開陽境界的強者聯手,還殺了西晉天才高逸凡,自然沒有人敢跟他交手,而且強者與弱者之間最容易產生隔閡感,其實陳臨辭雖然平裡看上去格有點怪僻,但卻並不是一個拒絕交朋友的人,不然也不會有程子豪這種至交好友了,但是弱者的自卑感讓他們打心
眼裡牴觸與陳臨辭交往,而且這種況越發的嚴重,以至於莽蒼山回來之後,陳臨辭已經成為了星夜學院的英雄,卻依然很少有人願意跟他走在一起。
誰都不想跟一顆耀眼的明珠天天在一起,讓自己顯得太過於黯淡無光。
陳臨辭回到星夜學院的時候,元教習正坐在閣樓內打坐修行,見到陳臨辭過來,便起泡了一壺清茶,招呼他坐下,然後笑著問道:“你這小子平裡課也不上,同學們之間的宴會也從來不參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有天生的孤僻症呢,今天是那根弦搭錯了,怎麼想起來跑到我這裡來了。”
陳臨辭恭敬答道:“回先生的話,臨辭不是不願意去上課,只是經常有時候修行起來會忘了時辰,至於那些鬧繁雜的宴席,雖然上面的飯菜確實美味,若是攤到以往我絕對會流連於此樂以忘憂,但現在我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實在沒有那些心思去浪費在這些瑣事上。”
元教習聞言笑道:“你這小子,明明才十幾歲的年齡,卻活的像個垂垂暮年的老頭一樣,不覺得累嗎?”
陳臨辭喃喃說道:“人活著,哪有那麼多的輕鬆可以享受,若是先生知道陳臨辭在臨西城中如何長大的,或許便不會問臨辭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元教習嘆了口氣,說道:“有時候我也真的搞不懂,少年老成到底是好還是壞,只是覺得少年便應該有少年的樣子,遇到傷心事便應該痛哭流涕,遇到開心事則需要放聲高歌,有意氣有朝氣才是少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是老人才應該有的樣子,不應該出現在你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上。”
“可是您知道,我與他們不一樣,我也沒有辦法與他們一樣。”陳臨辭沉聲說道:“我要做的事太難,難到有時候我想想自己都害怕的想要放棄,我只能節約下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去不斷的修行不斷的尋求破境,只求能在他們死去之前去殺死他們。如果我一直像您說的那般活下去,那師父的仇誰來報?”
元教習長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王晨真人與胡森都是當世的絕頂人物,想要殺死他們,至少要有突破天境的實力,而茫茫無盡大陸之上,擁有這種能力的人能有幾個?天波府不可能為了楊修道或者為了你去與道門結怨,星夜學院也沒有那麼雄厚的底子把你一路扶上去,單憑你一人之力去與遁世山為敵,你真的覺得有可能嗎?”
陳臨辭笑了笑,說道:“凡事總是要試一試的,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元通天搖了搖頭,轉移話題說道:“你來我這總不可能單單隻為了聊這些東西,什麼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