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9章 等她殺我，不如我先負她
四五月的衡香，鳥語花香，滿城芳華，花團錦簇。
婦人領著裴卉嬈穿過半城，踏入一座高大的府邸，停在了一座水色秀美的水閣前。
婦人歉意道：“姑娘稍等，大娘子和夫人還未到。”
裴卉嬈溫聲道：“無妨。”
過去足足半個時辰，趙寧和屈夫人才到。
裴卉嬈靠在水閣一側發呆，聽聞她們回來的動靜，她從水閣裡起身。
趙寧一身白衣，戴著面紗，面紗上的一雙眸子有著淡淡細紋，眼睛卻很明麗清澈。
屈夫人則從頭至尾都是金銀玉飾，她的富態面容和貴氣，能將這些金銀完全壓制住。
裴卉嬈柔柔福禮：“見過趙大娘子，見過屈夫人。”
屈夫人笑道：“裴姑娘有禮，坐。”
丫鬟們奉上特品的茶葉。
趙寧解釋道：“來之前，我們去了趟衙門，為得把這些東西拿來。”
倚秋領著幾個婦人上前，婦人們端著的托盤上，盛放著各式帶著血的兵器。有新有舊，有完整，有殘缺。
屈夫人道：“裴姑娘，可認得這些？”
裴卉嬈並不陌生，一看到這些，她便覺心下一沉。
“這些，都是那些要殺我的殺手的？”
趙寧道：“這數月，我們一直在忙戰豹營的事，現在終於清閒。”
屈夫人笑道：“裴姑娘，如何？可有意報復回去？”
趙寧道：“我第一個想殺的人，是顏青臨。”
“能夠嗎？”裴卉嬈雙眸期盼，毫無猶豫地道，“我要如何做？兩位夫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樂意！”
趙寧道：“如果，是比刀山火海更可怕的地方呢？”
“我也去！”裴卉嬈眼神堅定。
趙寧挑眉：“你如此恨她？”
裴卉嬈搖頭：“不恨，而是我深知她記仇，我背叛過她，她便不會讓我，更不會讓我的親人們有安生的日子過。”
朱曉慧現在是去當兵了，是夏家軍的人了，但是，戰事總有結束的那一日。
人不能一輩子活得謹慎小心，畏首畏尾。
所以若得機會，她必先除之而後快。
趙寧點頭，目露讚許，卻忽然又輕嘆，看向屈夫人。
屈夫人道：“為何嘆息？”
趙寧道：“你當初不是好奇，郭家為什麼要對付沈冽嗎？”
屈夫人點點頭：“但情況又似不同，雖然有刺，沈冽卻並未真正要對郭家如何。反而是郭家自己記著仇，將沈冽當外人，試圖先下手為強，要步步要逼死他。”
趙寧道：“不過顏青臨，她可絕對記仇的。”
屈夫人冷笑：“可不，一個楊冠仙都把她氣得牙癢癢，讓舒月珍開了那麼多醉仙樓去刺激楊冠仙。”
她們說的這些，裴卉嬈在側，全都聽得懂。
她微微垂眉，沒接話，不應聲。
趙寧朝她看去：“裴姑娘，為了朱曉慧，你願意死嗎？”
裴卉嬈抬眸，沒有半點猶豫，眼神堅定：“我願意。”
“不是順遂平安的死，而是被虐待，被折磨，在酷刑之下，慘痛的死去呢？”
裴卉嬈道：“早在當初帶兵馬去闖將軍府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此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