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比昨日更冷,天地冰寒,不見半寸日頭。
夏昭衣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實,踏入堂屋前摘下風帽,在兩旁女兵的幫助下,抖落一身風霜。
屋內,老者和澹觀主、袁暮雪在看夏昭學拿來的輿圖。
夏昭學有事出去了,他的幾名手下在此招待。
慶吉關這個月發生的所有事,這幾名手下詳細說給老者他們聽。
前幾日的守關之戰還沒能傳得那麼快,老者他們現在才聽聞。
兩方兵力的懸殊對比,讓見慣世態的他們都不禁揚起眉毛,包括老者。
夏昭衣邁過門檻,穿過寬敞的堂屋,進到燒著銀炭的暖廳,笑道:“師父。”
老者皺眉起身:“兩臂的傷勢如何了。”
“不大動就沒事。”
“這幾日都在發燒?”
“現在已好,也沒事了。”
夏昭衣看向澹仙舟和袁暮雪,一笑:“師父,這二位前輩是……”
她自然認識,不過重生一世,還沒碰過面。
老者於是再介紹了遍。
夏昭衣大方與他們問好。
幾個士兵端來熱茶、糕點、冷盤。
夏昭衣手冷,捧起熱茶盞便不願鬆手,聽老者講來慶吉關的目的。
戎馬倥傯,軍務繁忙,而且師父厭惡生殺,夏昭衣在聽聞他過來後,第一反應就確定,師父並不是特意來找自己。
果然。
說著話,她手裡的茶盞漸冷。
夏昭衣低頭看了眼,就要對旁人開口,卻見老者將一個倒扣的茶盞擺正,拎起小暖爐上的茶壺,往裡面倒溫水。
夏昭衣接過師父遞來的茶盞,笑道:“師父體貼,謝謝師父。”
澹仙舟和袁暮雪嘖嘖朝老者望去,終於有一個可以揶揄他的機會。
老者不理會,繼續往下說。
聽到翀門恆是袁暮雪的師弟,夏昭衣覺得意外:“翀門恆也是斷開崖守墓人?”
老者道:“嗯。”
夏昭衣壓低聲音,湊近老者:“不曾聽師父說過啊。”
老者的聲音也很低:“我先前也不知,翀門一族身上的烙印,是斷開崖守墓人之印。”
“還有這種事。”
“支離誤打誤撞發現的,我令他去細查翀門一族,本想讓他往唐相思那一條線查,豈料他查去了曄山,寫了封信,託顧星海回望星宗後,送去斷開崖給袁暮雪。待你下一次收到支離的信,他約莫會整理好這些細節,詳細告知你。”
夏昭衣點頭,看了那邊的澹仙舟一眼。
澹仙舟道:“你們師徒二人,嘀咕什麼呢。”
夏昭衣道:“當初在明臺縣的四海茶館,我剛到那就被翀門輝盯上,澹觀主,是你說漏的吧。”
澹仙舟面色一訕:“那時我豈知他心中有妖,要怪,你怪他去,誰人知曉翀門一族也是守靈人呢。”
澹仙舟指向袁暮雪。
袁暮雪冷冷道:“我深居簡出,不問天下風雲,只顧守靈,守好我那一畝三寸地便是平生心願,你怪我作甚,難道我丟只狗,也要嚷得天下人知嗎。”
他二人爭吵時,夏昭衣想到一物,她招來一個女兵,在她耳邊低語。
女兵領命,快速走了。
夏昭衣看回老者,將孟思鄉贈玉給梁德昌,被石白錦故意偷走,石白錦心懷不安,送到她跟前,又被她建議親手還給梁德昌一事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