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帳中刺殺
帳篷內只傳出一個人的聲音,但實際上有三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左擁右抱,兩個年輕女人剛才被外面的動靜驚醒,這會兒都睜著眼睛,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河灘上風大,帳篷偶被風吹鼓,聲響瑟瑟。
一個女人打了個哈欠,慵懶摟緊男人:“大王,奴家好睏,可以繼續睡嗎?”
“你敢睡?”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心情非常糟糕,“我怕你醒不過來了。”
“嗯?大王是說,奴家會死?可是大王,你捨得奴家嗎?”
“這於我舍不捨得有何關係?”
“因為,奴家若真會死,也只能死在大王手中呀,大王不殺奴家,奴家怎麼會死?外面那刺客,誰要將他放在眼中?他哪及得上大王一半的神勇呢?”女人說著,又往男人身上依偎。
另外一邊的女人在黑暗裡翻了個白眼,暗道這女人的嘴巴還真會說。
卻見男人不知道為何,忽然暴怒,一把掐住那女人的喉嚨。
“伱說什麼!”男人咬牙,“刺客都不放在眼中,那你還要將什麼放在眼中?真要等刺客過來,把本王送去西天,你就爽了,爬完這床,上那床,是不是!”
他個子非常高大,手勁也大,掐著女人快喘不過氣。
另外一個女人就爽了,哦豁,馬屁給拍蹄子上去了。
“大,大王……”女人辛苦地說著,眉眼皺作一團。
窒息感越來越重,她下意識去抓男人的手背,忽然聽得“撕拉”一聲銳響,緊跟著,刺骨寒風襲來。
男人大驚,將女人甩去一旁,跳起來:“誰!”
微茫月色從破裂開的營帳大洞照入進來,營帳內的空氣流通,導致垂落的營帳大門也開始狂舞,整個營帳似要被風吹起,乘風而去。
“啪”地巨響,行軍床前簡陋的座屏被風颳倒,床上的一男二女睜大眼睛,看著負手握劍,站在森冷月色下的修長身影。
撕裂開的營帳破布在他身後不斷拍打著大帳,聲鼓譟,影疾亂,來人一動不動,雖揹著光,卻能清晰感受到自他身上而出,那無可抵擋的尖銳殺意,凌厲迫人。
行軍床上狂妄囂張多日的男人暴怒:“何、何人!”
“晏軍,沈冽。”沈冽說道。
男人短暫一思索,大驚:“沈冽!”
他的尾音剛落,卻聽利刃驟然出鞘,寒光在月色下一舞,從腰後拔出來的長劍在輕盈劍花下轉瞬指向前方,銀芒如電,剎那逼來。
兩個女人發出尖叫,叫聲未絕,一人便被朝前撞去,迎向劍鋒。
沈冽出劍快,避讓亦快,他不為旁人旁物所擾,迅捷利落地避開,目標只有一個。
男人將另外一個女人也推去,朝床頭方向跑去,抓起地上的大刀,拔出來劈向沈冽。
他個子極高,比沈冽要高出足足一尺,在這大帳中甚至沒辦法挺直胸膛。
鈍重的大刀劈出刃響,一連數刀,蠻橫狂妄,毫無章法,只有最原始的粗獷兇狠。
然,刀刀落空。
反倒他身上不斷負傷。
在他發瘋一般的亂砍亂殺中,來者不僅沒有半點防禦姿態,甚至還在進攻。
忽然一聲劇痛,利刃割開了他的胳膊。
男人吃痛,邊退邊擋,口中暴喝:“外面的人呢,是不是都死了!!進來護駕!進來保護本王啊!”
話音剛落,他的右腰側傳來尖銳痛意,立即揮去大刀。
寒光已入腹,同時他的眼風見對方一步上前,左右手瞬息交替握劍姿態,速度、力量、體能、酣戰嗅覺全部拉滿,那寒光一轉,從他腹中進,自他腰側橫切而出。
鮮血噴潑,滾燙激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