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蘇凌便想到了,會不會是穆顏卿呢?難道穆顏卿沒有同空心迴轉荊南,而是另有其他的事情,在守將府躲藏了起來,然後被發現,堵在了裡面。
蘇凌可是聽得清楚,這宅院不僅有撼天衛在外面圍著,伯寧帶著十幾個撼天衛還在裡面呢。
然而不過剎那間,蘇凌已經推翻了自己這個想法。
蕭元徹所言的故人,絕對不可能是穆顏卿,穆顏卿出身荊南,跟天門關的呂鄺沒有任何的交集,就算她要選擇掩護身份的藏匿之地,也不可能選擇藏匿到守將府來,蘇凌相信,在天門關某處,定然有紅芍影的秘密聯絡據點,穆顏卿要藏,也定然首選那裡才是啊。
蘇凌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朝蕭元徹訕訕一笑道:“丞相......蘇凌在天門關哪來的什麼故人呢?何況這裡還是守將府,小子連呂鄺長什麼德行,我都不知道啊......”
蕭元徹挑了挑眉毛,淡淡道:“話不要說得太早,跟我進去,一看便知!走罷,別讓你那位故人等急了!”
說著當先邁步上了臺階,朝著守將府裡面走去。
郭白衣趁機朝蘇凌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蘇凌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疑惑的神情。
蘇凌和郭白衣跟在後面,也邁步走進了守將府中。
卻見守將府內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生機,院中的一些物什東倒西歪,亂糟糟的,彷彿經歷了一場洗劫和逃難一般。
想來是這守將府的下人,見天門關不保,皆慌了手腳,將守將府中值錢的東西都捲走洗劫一空,作了鳥獸散了,才有如今遍地狼藉。
蕭元徹也不說話,四平八穩的邁步穿過頭一道院子,也不做停留,徑自朝著最高的那建築——丹房的方向走去。
蘇凌和郭白衣跟在身後,神情各異,蘇凌暗中祈禱,可別出什麼么蛾子啊。
走過了一條長長的長廊,眼前便是通往丹房的月亮門。
蘇凌剛到這裡,便聽到月亮門內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說話聲音。
卻聽一個人的聲音,顯得十分的不耐煩和無賴,吵吵嚷嚷道:“大黑牛,黃奎甲......甭以為道爺不敢收了你啊,我是給蘇凌那小子面子......不願意跟你動手,你特麼的別給臉不要臉啊,趕緊的,給道爺我撒開,撒開!......”
又聽一聲甕聲甕氣的聲音道:“牛鼻子,俺早就覺得你賊頭賊腦的不是個好東西,要不是看在蘇小子的面子上,俺早就把你從中間撕成兩半了,你最好給俺老實點啊,免得俺惱一惱,可翻臉了......”
“哎呦呵!黃奎甲,蹬鼻子上臉啊,蕭元徹可是說過,道爺是有功之人,你敢把道爺怎麼樣?莫說是你......蕭元徹來了,也不能跟道爺動粗......你少特麼的裝大瓣蒜......趕緊鬆手,撒開!......”
蘇凌聞言,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得氣血上湧,心砰砰直跳,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無他,這兩個人的聲音太熟悉了,蘇凌一聽就明白了這兩個糾纏的人是誰。
吵嚷得很兇的是牛鼻子浮沉子,甕聲甕氣的正是撼天衛大都督黃奎甲。
蘇凌覺得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怎麼浮沉子好端端的竟然會在此處,還跟黃奎甲起了衝突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蕭元徹瞥了蘇凌一眼,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道:“蘇凌啊,你不是說這守將府沒有什麼你的故人麼?那我可命裡面的人,把那個犯事的傢伙殺了了事了啊......”
蘇凌冷汗涔涔,趕緊拱手道:“丞相......丞相且慢......我怎麼也沒想到浮沉子這個敗家玩意兒怎麼會出現在守將府啊,這裡面定然有什麼誤會和隱情,容小子進去見他,問問到底是怎麼個事如何啊?丞相放心,若是浮沉子真捅了什麼簍子,蘇凌定然親自逮住他,讓他向丞相請罪!”
蕭元徹哼了一聲,沉聲道:“好吧,那就隨我進去會會這浮沉子,但願到時候你心口一致......”
說著邁步走進了月亮門洞。
郭白衣狠狠的瞪了一眼蘇凌,又用手使勁的點指了他幾下。
蘇凌一臉無辜和納悶的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也很無辜,什麼事都不清楚啊。
郭白衣見事情已然如此了,這才嘆了口氣,跟著走了進去。
蘇凌如墜雲裡霧裡,若不是自己親耳聽到浮沉子的聲音,做夢也不會夢到會發生這件事,不僅如此,自己根本沒有覺察到什麼,到現在還是稀裡糊塗的,搞不清狀況。
看蕭元徹沉聲瞥著他,想來蕭元徹已經懷疑到自己頭上了,絕對不相信自己對浮沉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無所知。
蘇凌默唸阿彌陀佛,這懷疑人的祖宗,要是真的懷疑自己在此事上暗中跟浮沉子勾結,或者事先知曉,故意隱瞞,那自己可真就跳進荊湘大江也洗不清了。
蘇凌滿心的苦水沒處倒啊,只得心情十分複雜地低頭跟在後面,無精打采的進了月亮門,暗想,我特麼的倒要看看這作死的牛鼻子到底想幹嘛!
蘇凌走進這月亮門洞,那吵吵嚷嚷的聲音更加大了許多,蘇凌抬頭看去,卻見前方薄薄的霧氣之下,丹房的大門前,正站著許多人。
最外面的十幾個人,皆穿了暗紅色的制式官服,頭戴暗紅色硬帽,腰懸細劍,將幾個人圍在正中,一臉的警覺和肅殺。正是暗影司的人。
蘇凌往人群中間看去,見左側一人,抱著膀子,神情陰鷙淡漠,眼中冷光閃動,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看著前方不遠的兩個人正爭執得不可開交。這個人正是暗影司總司正督領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