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那許宥之可急壞了,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一愣神的功夫,那蘇凌已經挑了帳簾出去了,許宥之沒辦法,只得趕緊追了出去。
許宥之追出去後,一把拽住蘇凌的胳膊,搖晃不停,邊搖邊急道:“蘇長史......就這樣走了?......”
蘇凌看了他一眼,嘟嘟囔囔道:“別晃了......再晃我都成散架的樂高了......你又不會拼......”
他又一攤手,一臉無計可施道:“許軍師,你也看到了,怎麼說怎麼勸,這周昶就是不答應投降,簡直比生產隊的驢都倔,他那麼一個有思想能喘氣的大活人,我能有什麼招啊......”
許宥之一臉無奈道:“可是,咱們就這麼走了......到時候如何想主公交差啊......”
“能交則交,不能交差就拖唄......反正廠裡幹活的,有人拼命大螺絲,有人偷摸地摸魚玩......”蘇凌漫不經心道。
許宥之雖然聽不太懂蘇凌後半句說的是什麼,但前半句可是聽得懂,無奈道:“蘇長史......蘇老弟!這可是主公頭一次交給我辦差,我要是搞不定,也忒說不過去啊......再說了,怎麼拖?主公可是說了,明日天黑之前讓咱們答覆啊......”
蘇凌嘆了口氣,一副沒轍的神色道:“那就到時候實話實說唄,丞相要是怪罪下來,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呢麼?......”
“話雖如此.....可是為兄怎麼能跟賢弟相比啊,主公心裡你可抵得過我許宥之十個......你自然無事,我許宥之可就難說了啊......”許宥之急的差點都哭了,愁眉緊鎖,那樣子都能跟苦瓜一起玩消消樂了。
蘇凌看了他一眼,見他吃癟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好笑,這才嘆了口氣,故作高深道:“兄長啊,如今這件事看是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了,但是吧......小弟我總覺得那周昶還有改變想法的可能......”
許宥之聞言,原本哭喪的臉,頓時來了精神,急切道:“賢弟!賢弟......為兄就知道你有辦法......賢弟啊,你快說說,咱們如今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蘇凌故意裝作深思熟慮,沉吟了半晌,這才嘆了口氣道:“為今之計,只有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兄長是真的想要這周昶歸降麼?”
許宥之連連點頭道:“那還用說,當然是真的啊......莫非賢弟疑我不成?”
蘇凌嘿嘿一笑道:“兄長莫要生氣......我是想著吧,你跟周昶畢竟有過節恩怨,所以,這一次有可能借著丞相的刀,宰了那周昶,也算你出了口惡氣了......所以,方才在帳中,小弟我一直沒有在旁邊幫腔......也怪小弟多想了......”
許宥之搖頭嘆息道:“賢弟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我也沒有因為他向沈濟舟告發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啊.....如今只要他願意歸降,那可是你我的大功一件啊,我還指望著他......”
許宥之說到此處,不再往下說,只朝著蘇凌拱手道:“賢弟,你要是有辦法,就趕緊告訴為兄......為兄拜託了!”
蘇凌點點頭道:“那好吧......為了兄長,那小弟我就不辭辛苦,再進去跟周昶說道說道,一定勸得他回心轉意,答應歸降丞相!”
“好!那咱們這就回去!”說著,許宥之就要轉身返回。
蘇凌卻是將他的衣角拉住,一臉不解地問道:“兄長!兄長何往啊?......”
許宥之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急道:“不是賢弟說要再回去勸周昶的麼?”
蘇凌嘿嘿一笑道:“也怪我沒有說清楚......小弟的意思是,小弟進去,兄長的,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許宥之。
許宥之聞言,詫異道:“為何?這事情是主公交託給你我二人的,我自然要陪著賢弟同進同退啊......”
蘇凌擺了擺手道:“兄長啊,話雖然如此......丞相也是這樣安排的,而且還是小弟舉薦的兄長與我一同前往的......可是當時,丞相跟我也不知道,您跟那周昶之前死不對付,互相看不上眼,還有仇口啊......要是知道,無論是丞相,還是我蘇凌,自然不能讓兄長你辛苦這一趟啊......”
蘇凌頓了頓,朝著那帳子瞥了一眼,又看著許宥之道:“兄長您不是也看到了麼?周昶見了兄長你就掛倒勁兒,看著你兩隻眼睛都通紅啊,由此可見,這周昶恨兄長是恨之入骨啊......也正是因為他這樣的神情和舉動呢,小弟才大膽猜測,周昶所有的不願意歸降,都是故意做出來的,他不一定是對丞相不滿,我看啊,八成針對的是兄長你啊......”
蘇凌繼續給許宥之挖坑道:“所以啊,這一次小弟替兄長進去說服於他,他見了我一個人進來,加上我再苦口婆心的,將這件事掰開揉碎地跟他說明白了,他說不定真就願意投降了,這不就大功告成了麼,到時候兄長也好跟丞相交代不是......”
“萬一這次兄長您再跟小弟進去,他看見你立馬急眼,怒衝頂梁門,到最後還是白搭不是......”
蘇凌說完,再次不動聲色地看向許宥之,等待著他的回答。
許宥之可不傻,不但不傻,更是頗有心計之人,他聽著蘇凌雖然說得在理,可總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而且他也覺得,蘇凌一個人進去,跟周昶說些什麼,自己可是完全不知道的,一個人那是私的。
可是要是自己跟著進去,那兩個人可就完全是公事公辦了,再者,這說服周昶的功勞,可是實打實他跟蘇凌兩個人的,蘇凌也不能一人把功勞全搶了去。
許宥之有些犯難,遲遲不語,拿不定主意。
蘇凌看出來許宥之的想法,這才淡淡一笑,不冷不熱道:“罷了......我蘇凌可是一片好意,完全為兄長著想啊,不僅如此,兄長放心,就算我蘇凌一個人進去把周昶說服了,那回稟丞相之時,這功勞也是兄長佔大頭兒,蘇凌絕對不會搶功的......如何啊?”
蘇凌見許宥之仍舊拿不定主意,只得嘆了口氣,兩手一攤道:“要是兄長覺得還是不妥的話,那就當小弟什麼都沒說......咱們拖到明天,一起去見丞相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