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夜色和濃重的霧氣,是他們最好的屏障,但也是滄水關守軍最好的隱藏利器。
此時的滄水關關城之上,早已兵戈列陣如山,槍矛冷光,映襯著他們冷酷而又凜然的臉龐。
關城的每個城垛口處,都有一名重甲士兵,手中拿著一把怪異的弩機,弩機之上弩箭箭鏃閃著致命的冷光。
細細看去,大約二三百這樣的重甲弓弩手嚴陣以待,目光不錯的盯著遠處如潮渡河的蕭元徹的人馬。
滄水關關城之上正中城樓前,數十員副將捧出一員大將,但見此人頂盔摜甲,手執一杆描金長槍,神情冷峻而沉著,不動聲色的看著如潮的蕭元徹的軍隊越衝越近。
而他眼中的光芒也越發的冷酷起來。
此人便是滄水關守將——蔣鄴璩!
關城之上這無數的人,卻鴉雀無聲,就如同凜冽的寒冰,冷酷、神秘,每個人的黑色戰甲,與無盡的黑夜融為一體,深邃、冷峻。猶如寒冬的風雪,詭異而致命。
不動如山,時刻準備著給來犯之敵致命一擊。
“將軍,蕭賊軍馬馬上便要涉過滄水了,請示將軍,是否發弩!?”
關城之上,一員神弩營都統大聲吼道。
蔣鄴璩的神色猶如萬年寒冰,盯著洶湧向前的蕭元徹的人馬,沉聲道:“不急,再等一等!......”
關城上的氣息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雖然仍舊無人說話,但卻可以聽見明顯的喘氣之聲,此起彼伏,撩動著每個人緊繃的心絃。
“將軍,憾天衛已然全部涉過滄水了!”
“好快的速度......憾天衛果真名不虛傳......不過時機未到,再等一等!”蔣鄴璩神情和聲音一如方才那般沉著。
過了沒多久,那都統又大聲吼道:“將軍,蕭元徹步軍和騎軍、槍兵營都已涉過滄水了!”
蔣鄴璩神情微動,眼神中騰起一道火焰,卻轉瞬即逝,整個人再次冷靜的如一條毒蛇。
“再等一等......不要著急!”
“這......”那都統一怔,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將軍仍然不讓發弩。
“將軍!再不發弩,就錯過最佳時機了啊!將軍下令吧!難道眼睜睜看著蕭賊的軍馬衝到城下不成麼?”
蔣鄴璩身邊的數個部將皆眉頭緊鎖,不解的催促道。
蔣鄴璩的臉色猶如萬年的冰山不曾融化,他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讓他們不敢與之正視。
“怎麼,你們這就沉不住氣了?最佳時機還遠遠未到!堅守命令,所有人保持靜默,敢有不聽軍令,擅自還擊者,立斬!”
關城上的將士神色一凜,皆一低頭,不敢多說了。
又過了一陣,那神弩營的都統再次向蔣鄴璩回報,只是這一次,他的聲音已然成了嘶吼:“將軍,蕭賊絕大部分人馬已然涉過滄水了,離我關下最近的敵人不過......六百步!”
蔣鄴璩眉頭這才微蹙起來,卻還是淡淡道:“蕭元徹的中軍大旗,可有看到?”
“未曾!”
“繼續等!”
“喏!”
............
“將軍,只有六百步了!”
“蕭元徹的中軍大旗可有看到?”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