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達授眼睜睜看著沈濟舟兵敗如山倒,五內俱焚,卻毫無辦法。
如今成了蕭元徹的階下之囚,蕭元徹因蘇凌和郭白衣之事,也未做什麼改變,照舊將祖達授囚於原本的囚車之中。
只是他的囚車近旁,更是多了另一輛囚車,裡面囚得正是逄佶。
祖達授初見逄佶之時,心中驚異,出言問道:“逄佶兄,如何也落了個如此田地?”
逄佶只得搖頭苦笑,兩人相顧無言,心中五味雜陳。
今日,祖達授和逄佶同時聽到擂鼓聚將,便知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
祖達授率先開言,朝逄佶似有所指道:“逄兄,怕是今日我等命運便有結果了。”
逄佶搖頭嘆道:“該來的總會來的.....達授兄,我等已然淪落至此,還能決定什麼呢......”
祖達授神情流轉,忽的試探他道:“敢問逄佶兄,若那蕭元徹以高官厚祿相許,順說我等投效,不知逄佶兄當如何決斷啊......”
逄佶一愣,忽的搖頭笑道:“我等乃是大將軍身邊之人,想那蕭元徹定恨你我入骨矣,如何會招攬你我呢......”
祖達授淡淡一笑道:“如何不會?君可見那許宥之乎?如今在蕭營中,儼然如魚得水啊,兄亦大才,如何不被蕭元徹所重?”
逄佶聞言,默然無語。
祖達授卻暗暗打量於他,看得出他眼神流轉,當心中有所打算。
“逄佶兄難不成欲效許宥之乎?”祖達授神色一凜,灼灼的看著他道。
逄佶身體一顫,忽的嘆氣道:“如今身陷死地,我心亂如麻,實在不知如何是好,請教達授兄,你該當如何決斷啊?”
祖達授聞言,冷笑一聲,眼中恨意愈甚,沉聲道:“蕭元徹,名為晉之丞相,實為晉之之國賊也!我等世受天子大恩,又蒙大將軍所重,如今大將軍式微,我豈能背信棄義,罔顧人臣之道,投賊效命乎?”
逄佶聞言,無言以對。
祖達授見狀,聲音又高了許多道:“達授雖不知逄兄如何想法,但逄兄且不要忘了,你我還不相同,我對蕭元徹只有大義之仇,並無私怨也,然兄卻不同,兄豈忘了,兄之弟逄任,可是在麒尾巢慘死於蘇凌之手也!逄任忠烈,兄豈能辜負於他,而使逄氏聲望有汙!”
逄佶聞言,雙眼驀地一縮,氣血上湧,胸口起伏不定。
“兄不僅有公仇,亦有私仇也。國仇家恨,豈可投他!”祖達授說完此言,眼神灼灼的看著逄佶道。
逄佶一拳擊囚車,恨聲道:“蕭賊暴虐,我與他勢不兩立!”
祖達授聞言,這才朗聲大笑,神情之中皆是凜然無懼道:“逄兄氣節,達授敬服,願與兄攜手一道,共赴黃泉,以全死節!”
逄佶霍然舉掌道:“既如此,我與達授三擊掌,此事定矣!”
兩人面對而立,各舉右手,訇然三擊掌。
“哈哈哈......”兩人仰天大笑,做了決斷。
便在此時,蕭元徹侍衛已到,將囚車開啟,押二人下了囚車道:“前幾日丞相大人事務繁雜,無暇顧及爾等,今日押你們前去行轅受審問罪,你們如何行事方能保住性命,想必你們都明白罷!”
二人默然,皆不回話。
兩人同行,來到帳外之時,那些侍衛卻將逄佶攔了道:“丞相有令,先審祖達授,你就在此處候著罷!”
祖達授和逄佶迅速對視一眼,祖達授急道:“君勿忘你我之誓,切勿相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