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黃奎甲已然當先來到,翻身下馬,幾步來到近前,見蘇凌胸膛血還在汩汩外流,臉色如死人一般,昏迷不醒。
忽地一跺腳,心疼地吼道:“不浪......這!這到底怎麼回事!蘇小子他......他怎麼會?”
說著便附下身,兩隻手慌亂地搖晃著蘇凌,哭喊道:“蘇小子,醒一醒!你看看俺,老黃來晚了,來晚了啊!”
張士佑一臉凝重,見黃奎甲如此,趕緊道:“奎甲莫要晃了,你這樣,蘇凌胸口的傷會滲出更多的血來!眼下要緊的是,趕緊抬了蘇凌,返回主公營中,丁醫官醫術超群,想來蘇凌必然無事!”
黃奎甲霍然站起,大吼道:“軍卒,快!軟床!”
早有軍卒抬過軟床,小心翼翼地將蘇凌抬了上去。
眾人護著,不敢行得太快,怕山路顛簸,再傷了蘇凌,緩緩地順著原路返回去了。
期間,張士佑和黃奎甲這才問起林不浪,到底發生了何事。
林不浪本就不善言辭,只得說自己到時,蘇凌已然受了重傷,昏死在那裡,不
過看周遭情形,定然是蘇凌與沈濟舟殘部有所惡戰。
張士佑和黃奎甲不疑有他,黃奎甲卻已咬碎鋼牙道:“沈濟舟這鳥人,老子再堵著他,定然將他砸個粉身碎骨!”
............
原本熱鬧的山谷,隨著眾人的離去,再次變得荒涼而寂靜。
除了失了主人的戰馬,偶爾的悲鳴和地上斑斑血跡,以及雜亂丟棄的兵刃,似乎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陣風過,荒草齊齊低頭。
不知何時,一道流光緩緩落在此處。
大日當空,映照出一個人影。
那人看了看周遭一片狼藉,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忽地抬起頭來,張目對日。
日光灼灼,他卻絲毫不在意。
風吹起他的衣衫,大袍大袖,如海生波。
卻是一身道家打扮,素衣道袍,正中嵌著一枚碩大的八卦圖案。隱隱似有流光。
他緩緩低下頭,嘆息道:“蘇凌啊蘇凌,想當初你是那麼的自在隨性,可是如今,卻還是被那些鉤心鬥角的陰暗束縛成這般模樣了啊......”
他嘆息一番,忽地緩緩打稽首,微閉雙目喃喃道:“罷了,道爺有道爺的道,而你選擇的,或許便是你的道罷......”
“命運這東西......誰知道呢?”
說著,他似隨意地朝著天空招了招手,忽地一巨大的飛禽長鳴振翅而來。
他緩緩伸出手來,那飛禽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手上。
通體血紅羽翼,銳
眼尖喙,似乎是一隻血鷹。
他從懷中摸出紙筆,只寫了一句話。
“蘇蕭已生嫌隙,此中大有可為。”
寫罷,他將那筆擲下山崖,將紙捲成筒狀,用細繩般的東西綁在那血鷹爪上,輕輕一拂血鷹的頭顱。
那血鷹頓時振翅飛天,長鳴一聲,倏忽不見。
一陣風過,山草齊動。
這裡,哪還有那道人蹤影,空曠得就如無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