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那青衫公子道:“叔父也有些多疑了,這麼晚派我們三人巡視張驍營地,看他們如今的樣子,沒有巡夜計程車兵,連放哨計程車兵都在打瞌睡,絲毫沒有防備的意思,想來他們是真心投靠叔父無疑。”
白衫公子點點頭道:“子期說的不錯,只是父親畢竟是當朝司空,行事做派都代表著大晉天子,此次前來,明面上也是受了恩旨的,小心一些總歸沒錯。”
那黑大漢卻道:“有什麼小心的,那張驍和那賈文栩老兒敢有什麼花花腸子,便先吃俺典惡來一頓雙戟再說。”
蘇凌聽到此處,險些叫出聲來,直到此刻,他終於知道了這三人的身份,雖然名字只知道了一個,但他明白,一個叫司空曹孟武為叔父,一個叫曹孟武為父親,這自然是......
蘇凌正想著,不知何時,草間裡蹦出一隻螞蚱,三蹦兩躥之下,不偏不倚的跳到了他的臉上,嚇得蘇凌忘了身處何地,跳將起來,大叫起來。
這一下,驚得那三人同時轉頭,青衫公子人影一閃,早已一把攥住了蘇凌的衣領,那典惡來也抽出了雙戟,護住白衫公子。
青衫公子長劍出鞘,正欲砍將出來,慌得蘇凌忙道:“別動手,是我!是我!”
三人這才看清,這藏得竟然是那日客棧漁民的兒子叫做蘇凌的。
白衫公子緊走兩步,眼中戒備之色稍消,頗有些意外道:“是你.......蘇...凌?你怎麼在這裡。”然後示意青衫公子放手。
青衫公子這才放手,只是單手仍提劍,神情嚴峻的看著蘇凌。
蘇凌訕笑幾下方道:“你們不用這麼緊張,我這小身板,不可能行刺你們對吧。”
白衫公子想了想,點點頭道:“那你怎麼解釋,你出現在張驍的軍營之中?”
蘇凌將手一攤道:“司空收編宛陽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啊,我跟我兄弟杜恆想一睹司空風采,就託這裡的掾屬,同鄉李歸大哥帶我們來了啊。”
白衫公子似乎相信了他說的話,淡淡問道:“那你見到了?”
蘇凌撇撇嘴道:“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來的時候天都黑了,這也回去不成了,就住下了。”
“那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蘇凌倒有些不樂意道:“帳篷裡憋悶,出來在草叢裡想睡一覺,剛有些困,你們就跑來了,我還沒問你們跑來幹嘛,你們反倒問起我來了。”
青衫公子和典惡來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著白衫公子。
白衫公子笑笑,淡淡說道:“我信他。”
蘇凌這才點點頭道:“信我就好。”
白衫公子又道:“方才的話,你聽到了吧。”
蘇凌也不隱瞞,點了點頭。
白衫公子道:“無所謂,這也不算什麼軍事機密,我們今日來巡查,軍營上下都知道的,只是你聽了我們講話,知道我們是誰了吧。”
蘇凌點點頭道:“身份是都知道了,名字麼只知道這大黑牛叫典惡來。”
“我是曹司空長子曹昂舒,他是司空侄子曹安鍾。”曹昂舒自報家門,又指了指青衫公子。
曹安鐘有些愕然,覺得自己的大哥曹昂舒就這麼的說了他們三人的身份,有些草率。
曹昂舒卻不以為意道:“無妨,反正宛陽已然被我們接手了,這蘇凌不可能是北面的探子,要不然袁濟舟怕是老眼昏花了。”
蘇凌心中一動,他叫曹昂......舒?!
曹昂舒似乎叮囑道:“雖然不打仗,但軍營畢竟不同街市,你趕緊回去睡覺吧,明日早早回蘇家村。”
蘇凌心中覺得這曹昂舒還是挺有眼界的,對自己說的這幾句話,到真的是出於關心。
蘇凌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
心中卻有萬千念頭閃過,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轉頭又走了回來。
曹昂舒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還不走?我們也要回宛陽城裡了。”
蘇凌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大公子,宛陽畢竟不同於他處,這兩天風平浪靜,但您還是要小心保重。”
又轉頭對典惡來一呲牙笑道:“典將軍,你這兩天莫要飲酒貪杯,還有你那雙戟是護身的利器,一定要隨時帶在身上。”
兩句話說的讓曹昂舒狐疑不已,低頭細細的琢磨蘇凌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話來。
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抬頭之時,蘇凌已然走的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