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那邊。”
他指了一下。
陸芸當即扶著他往不遠處走。
此刻的大雨已經慢慢停下，沒有被血光籠罩的大地一片蒼翠。
在陸芸攙扶下，陸忘機很快走到一處草木處，隨後他彎下腰，撿起一個東西。
——那是一片很小的衣服碎片，上面還沾著血，已經被大雨淋得透溼。
陸芸很快就認出來了，這是易千陽的一塊衣袍碎片！
原來，剛才陸忘機雖說昏死過去，但其實意識一直都在。
所以周圍發生的事，陸忘機都是知道的，包括易千陽自爆救他，他也知道。
“千陽是個棄嬰，一生下來，連個包裹身體的破布都沒有，就被扔在山腳。”
陸忘機喃喃自語：“他是一無所有地來……如今，也一無所有地走。”
“好，好啊。”
話語落下，他手中那一枚衣服碎片，也被捏得粉碎。
從此往後，易千陽徹底了無痕跡。
寧天這邊，也從其他人嘴裡知道了大概。
原來，他看到這裡匯聚了劍宗這麼多弟子，是陸忘機不惜一切爆發，救出了他們，後來又是易千陽吞下九轉丹自爆，救出了陸忘機。
所以剛才他往劍宗這邊趕路的時候，就聽到了那一聲巨大的聲響。
那就是易千陽引動雷罰的自爆。
寧天沉默著，當初揭穿易千陽，還是他做的。
沒想到易千陽最後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也算條漢子。
……
就在眾人都有些沉默的時候，那位藥堂長老居然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寧天：“你好，小哥。”
“咳咳，剛才對不住了。”
他誠摯道歉，隨後道：“你收徒嗎？”
“這裡有一個年紀有點大，但天資還可以，性子很機靈的人。”
“你要收徒嗎？”
藥堂長老睜著一雙老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寧天。
那意思很明顯，他嘴裡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即便他的年紀是寧天的好幾倍，在地界都可以當寧天的老祖宗了。
但此刻，藥堂長老什麼都顧不得，盯著寧天就想人家收徒：“收徒嗎？”
被人求著收徒，這樣一幕寧天其實挺熟，不過來到山海界之後，很久沒有遇到了。
寧天搖搖頭，正欲說什麼，此時陸忘機忽然開口道：“不行，收你這麼個老東西幹嘛？”
他徹底結束一切，又在陸芸的攙扶下走回來：“寧天要是收了你，你不就白白漲了輩分？”
藥堂長老一臉迷惑地看向陸忘機。
陸忘機笑著解釋道：“他就是我之前囑託給宗主之位的人。”
藥堂長老頓時把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止是他，周圍的幾位長老和峰主也很是震驚。
之前是危急時刻，陸忘機在安排一切，就算有人心中不解、不滿，都不可能在那一刻說出來，但現在不一樣了。
八峰主這邊，立馬開口：“宗主，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