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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不認同羽歌說的話,一個人登山並不就是代表孤零零,沒有和父母在一起也並不一定是什麼悲劇。
我一直盯著那女孩的背影,濃濃的山霧很快就遮掩住了她,她年級輕輕,看起來也不像是受過苦的樣子,現在的女孩都追求個性張揚,特立獨行,選個特殊的日子一個來趟泰山許個心願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不一會兒,老馬和陳氏夫婦終於從碧霞祠中走了出來,按說燒完了香,大家應該精神抖擻才對,可陳夫人也許是因為腳有扭傷,加上剛剛受傷之後又劇烈活動,導致整個右腿此刻都有些腫脹,每走一步路都看起來有些吃力。
“陳夫人,你還可以嗎?”羽歌看著陳夫人那憔悴的面容,有些隱隱的擔憂。“我們可以先休息一下。”
“沒問題的,我沒問題的,不用擔心我。”看陳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每邁出一步都在忍受劇烈的疼痛。“別因為我耽誤大家的行程。”
“夫人,現在還是早晨,回家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不用著急的。”我也看陳夫人的樣子有點不對,就跟著勸了兩句。
其實我對這個旅遊隊的人並不算是瞭解,但人的性格還是有個大致的觀察,陳夫人無疑是這個隊伍裡最虔誠,也最善良的人,在路上她一直給大家發放著水果和各種小食,展示給人們的都是一張和藹可親的笑臉。她年紀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估計也有三十五歲左右,可所表現出的成熟的氣質卻總讓我感覺是個長輩,對誰都很照顧,而這份成熟換來的自然大家對她的尊重。
“對啊,我看夫人,一會兒我們直接做纜車下山好了,下山沒必要再徒步了吧。”陳先生輕聲說,陳先生也是一個很和善的人,但平時話不多,總喜歡一個人悶著。
陳先生和陳夫人一起開得那家飯店,其實門面都是陳夫人撐起來了,陳先生只是負責一些後勤事務而已,平時根本見不到幾面,所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都懷疑陳先生是個吹軟飯的傢伙。
當然這都是些無聊的八卦而已,放眼現在,陳先生的這個建議還是很中聽的,這樣通了一晚上的宵,大家早就累得快散架了,再多一步都覺得是萬水千山。
木西看著桌子上厚厚的當事人資料,始終無法下嚥自己早就埋在口中的那口茶水。畫家,雕塑家,這些字眼像得了帕金森綜合症一般在他眼前瘋狂跳躍抽搐。而在一旁沙發上的蒙巖也是一言不發,這份沉默已經持續了大約10分鐘了。窗外的樹葉在這個季節已經被奪去了鮮活的綠色,陽光打在上面散發著毫無生機的枯黃,天際線曲折的輪廓讓整個畫面看起來都像極了一副老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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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蒙巖決定要打破這份沉默,他緩緩站了起來,沙發腳摩擦著木地板的那一瞬間,他的聲音終於成為了摧毀這個寂靜世界的一串花火,“老木,不是我說你,這個案子,咱不該接的,這種涉及藝術家的案子從來都是結果好壞另當別論,粘上一身灰確是理所當然。藝術家的特質就是把不正常當正常,把犯罪當靈感,你記不記得上次那個北京的女行為藝術家,當時沒把咱倆折騰死就已經是上天眷顧了,這次你竟然還這樣自討苦吃。”
“咕”木西用力的嚥了一口茶水,然後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鐵質的煙盒,點了一根菸,“我開始也不想接的,但是當事人還沒等我答覆就給了打一筆無法拒絕的佣金,而且這個案子我覺得還是說起來有點意思的。”木西看了看自己的煙盒,還剩5根菸,今晚可離不開這東西,說不準又是個不眠之夜啊。
“我很奇怪,這倒是個什麼案件。他的案子是96年的,現在都16年了,都快二十年了,這個案子怎麼現在才審理。”蒙巖漫不經心的翻閱著桌子上的案件資料。
“你想想二十年前,咱們這裡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大哥,別逗了行嗎,二十年前我小學生,即使有什麼大事我也不知道啊。”
“你記不記得當時咱們這裡修那個九號公園,全市都弄得沸沸揚揚的。”
“奧,九號公園啊。我記得這是咱們這第一個帶遊樂園的公園吧,我記得那時候咱這裡窮的不行,別說遊樂園了,連個電影院都沒有,好不容易有個這麼高大上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濃墨重彩的宣傳一下。”
“那你記不記得當時,這個公園剛建成的時候,因為當時很趕工程,那個湖岸邊的防護沒做完善,有好幾個人都在那個湖淹死了。”
“你這麼一說,我這一塵封已久的記憶一下子就被喚醒了,那一段時間不知為啥總是死人,我媽每天都給我絮叨,千萬別去九號公園那湖旁邊玩啊,裡面有什麼龍脈,咱們驚動了龍脈啥的。”蒙巖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被什麼打翻了話匣子,停都停不下來,“當時真嚇得不輕,路過那邊都是趕快溜過去,生怕被什麼龍給抓下去,現在想想,確實就是因為工程不合格,不是說後來市裡又加修了好多次嗎?”
“對,沒錯,當時頻繁出事之後,領導官員可能也是覺得是因為自己為了做功績急於求成才出了那麼多事故,怕那些受難者家屬大肆宣揚,就私下裡賠給那些事故者家屬好多。所以這個事情過了半年就沒人再怎麼提了,加上市裡又加固和重修好幾次,再往後也就沒出過什麼事了。咱們這個案子就跟當時某個溺水的小女孩有關。“木西說話間,煙已經抽了一半,菸灰粘在上面搖搖欲墜。
“這種案件應該不好確認,因為當時場面肯定很混亂,具體小女孩是如何落水也沒法有很充足的證據給予確認。”
“是的,但是當事人一口咬定是自己把小女孩推下去的,而且確實那段時間正好是當事人在平遠縣的上學時間,在這種情況下,警察局不得不對當事人進行深度調查,然後發現了當事人有精神分裂症的症狀,送到醫院讓心理醫生確認之後,發現當事人的精神分裂十分嚴重,亞人格里確實有“攻擊性”的特徵。但這種情況確實比較特殊,一直沒法完全確認案件,所以審理一直託到了現在。”
“所以說,警察局就只能預設當事人是兇手了,現在的問題就在於這種多重人格作案,要怎麼定刑的問題是吧?”木西默默的走到窗邊,窗外突然起風了,但秋天帶著幾分涼意的風或多或少都讓他多了幾分清醒。
“這種案子其實沒有一個明確的定性方法的,這不同於一般的精神病可以直接逃脫刑事追究,因為雖然是多重人格但因為每個人格其實思維都是清晰的,不過如果我們能確認出當事人到底是哪一個人格殺了人並確認當事人的正常人格並不是刻意去釋放這種攻擊性人格的話,然後經過治療能把攻擊性人格在當事人大腦中剔除的話,是可以讓當事人無罪釋放的。”